第71章

“真像,”岐林自己又往沙发里窝了窝,额头上的那只手就一直贴着过来,岐林本能嫌热,就在沙发上四处躲,然后胳膊就被对方攥着。

“别动,”臧南渡把人按住,单膝跪在沙发上,弯腰把自己的额头又贴上去。

岐林眼睛一直睁着,在对方靠近的时候也没躲,还是盯着,然后嘴里又叫了一声,“老公。”

叫完自己咯咯笑起来,然后往后仰着头把臧南渡往外推,“痒。”

“烫,”臧南渡把人从后背上又兜上来,“体温计在哪?”

“嗯?”岐林伸手往里头的房间里指了指,然后又扶着沙发想睡觉,嘴里那句“老公”说起来就没完,跟有瘾似的。

岐林眼皮很困,最后沉着耷拉下来,手心跟后背都一个劲儿的出汗,最后粘的身上难受。

房子新,里头暖气还差点儿火候,岐林后背的汗凉的也快,岐林硬生生由热转冷,最后蜷在沙发的角落,闭眼睡觉都不踏实。

最后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自己嘴里突然伸进来一根冰凉又滑滑的东西。

“张嘴,”臧南渡的声音又落在旁边。

岐林现在身上冷,就本能往来人身边挨,最后抓着对方的后背,自己贴在人身上,想在他身上找个地方,然后就这么睡上一辈子。

但是最终岐林也没能如愿,他像纸一样被臧南渡在沙发上被打开展平,然后嘴巴依然被撬开,身子前头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含住。”

可是岐林觉得凉,每次这根细滑的玻璃棒往嘴里、插的时候,总能让他从头顶凉到脚趾,所以他歪着头不肯配合。

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冷。

“放在舌头下面,”臧南渡解释的很耐心,依旧捏着岐林的下巴试图让他老实。

“冷,”岐林把胳膊横在眼上,拒绝得也直接。

被纠缠了一会儿,岐林嘴巴里突然进来一根有温度的东西,他用舌头丈量了一下,要比温度计粗,而且是热的,这次的就没这么排斥。

再往后岐林就没多少意识,只记得自己嘴里含了跟热热的东西,感觉到了跟口腔同步的温度,他就没再计较,并且就这么睡了。

等岐林再睁眼,就很确定自己是被热醒的。

他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攥了攥自己的手。

自己手里还有一只手,只不过两人的掌心里全都是汗。

岐林舔了一圈儿嘴,还湿着,而且自己嘴里有股水果的甜味儿。

他扭脸就看见臧南渡坐着自己床边,现在趴着睡着了。

在床单上是个剃了短发的后脑勺,屋里黑,岐林只能看清臧南渡的大体轮廓,岐林手上没动,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摸手机看时间。

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

“醒了,”臧南渡自己坐起来,伸手往岐林头上摸,“昨天烧的挺厉害,原本打算醒了没退烧就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动了动脖子,把手收回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岐林听见他身上咯咯响,就握着那只手往上拽,“还有时间,你上来睡会儿。”

“不了,公司有事,挺急的,”臧南渡抽了手回来,起身朝外走。

岐林就自己又躺回去,以为臧南渡穿了衣服要走,他自己靠在床头上算着自己起床的时间,今天有两场广告约片,外加一点儿之前综艺的收尾工作,晚上就得去剧组集合,等把时间都顺了一遍岐林突然瞧见客厅那边有光,就冲外头喊了一句,“还没走?”

等外面的人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套了围裙,两手托着一小碗白粥,“我看厨房里还有点儿米,就做了。”

“你行程紧,现在可以给山易亭打电话,等吃完洗个澡,正好就能出门,”臧南渡嘴里安排着,手里开始捡外套,等扣上扣子见床上的人低头不说话,旁边放的白粥也没动,就问了句,“怎么了?”

岐林摇头,“没事。”

臧南渡穿衣服的手慢了,然后又坐到岐林边儿上,低头问他,“没胃口?”

“没有,”岐林抬头笑起来,“你去忙,我再睡会儿。”

臧南渡撑了一只手在床上,床垫多承担了重量就往中间陷,两头的人也就跟着凑近。

岐林的肩膀就这么挨上对方的胸、口。

“你生病了,”臧南渡伸手在小孩儿头上压了压。

“我知道,”岐林看他的时候没多少目的性,因为他解释不出来臧南渡那句话里现在是什么意思,说完了就盯着臧南渡看。

两个人这么互盯了一会儿,臧南渡突然伸手在起岐林头上压实了,说了句,

“只要你说想让我留下来,”

“我就会留下来。”

*

晚上雪停了,晚上晴了天,月亮照在一层细密的雪层上。

周编刚挂了电话,冲常场务招手,“联系臧爷跟岐老师了没?”

场务耳朵上还挂着电话,他听着里头的吱吱声皱着眉头。

“还没。”

周编用脚扫了一圈儿白块雪,自己看着时间嘟囔,“奇怪了,之前两个人都是提会到的主儿,现在都快到点了怎么反而联系不上了?”

周编又给山易亭去了电话,最后得到的消息也是没联系上岐林,但是臧南渡提前打过电话,给的消息就是帮着岐林推了白天的通告,只说晚上会带着岐林来。

周编又耐着性子等。

等到了点儿,就瞧见臧南渡的车。

最后赶在七点最后一刻,拐弯儿进了停车场。

车上的岐林鼻塞的情况没好多少,就是不再犯头疼了,他手上拿的是晚上的本子,他研究了一路,多少有点儿担心这场戏能不能把状态带出来。

这场戏带点儿动作,睡醒了之后嘴里的甜味还没消,也是忘了睡醒之后没漱口,就拍了拍在驾驶座的臧南渡,“臧爷,还有糖么?”

岐林其实手拍上去的时候没想到能把糖要来,实在是因为自己问臧南渡要烟要习惯了,糖自然也就没讲究,但是没想到自己掌心还真就放了一块。

糖纸的颜色跟臧南渡现在身上这身青灰色的西装格格不入。

“到哪儿都带着?”岐林用舌尖勾着把糖往里卷,然后咂巴着味儿问臧南渡。

“习惯了,”臧南渡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岐林下车。

时间刚好。

周编从老远就冲这边招手,岐林也站在臧南渡身边垫着脚甩胳膊。

两拨人终于在约定时间碰上了。

“岐老师这感冒挺严重,”周编到了人跟儿就知道岐林现在的状态有点儿不妥,尤其是人一开口的鼻音很严重。

“我还成,睡了一觉好多了,”岐林说话的时候脚没停,直接开始做造型。

“他状态我盯着,”臧南渡拍着周编的肩膀,给了保证,然后低头问了句,“葛老她人还好么?”

“好多了,我这几次去的时候,带着没剪的片子,她人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估计再养养就能出院,”周编脸色大好,说着突然想起起件事儿,就看着坐下换衣服的臧南渡讲,“王国齐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