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想(第2/3页)

她心里却是细细琢磨起来。

容茶想起来,自己先前曾在年偲偲的寝殿内,看到过几盆白宝珠。年偲偲说,那是年成渊见她这个妹妹喜欢白宝珠,从一位胡商手里买来,送给她的。在价钱方面,胡商开的价却很实惠。

难道,胡商得到那几盆白宝珠,并兜售给年成渊的过程,还另有隐情?

五皇子对年偲偲,难道有其它心思,因而,才如此曲折地给年偲偲送花?

可这也仅仅是她个人的猜测罢了,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容茶暂先将心里的疑惑压下。

五皇子向来和大皇子走得近,而大皇子如今势头猛烈,暗地里与太子针锋相对。五皇子也是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

身为太子妃,她还是少八卦五皇子的私事为好,以免让太子误以为她也跟大皇子有所勾结。

这时,太后礼佛完毕,由冯姑姑搀着手臂,往池塘边而来。

容茶就迎了上去,甜甜地喊了声“皇祖母”。

太后满眼都是忧虑,暂时没心思同她说其它的。

她一早就想去见皇帝,但知道皇帝要早朝,没时间见她。她便先行礼佛,为太子诵经。

“小五,你上朝时,你父皇可有对昨晚的事说什么吗?万民书的事,可还太子一个清白了?”

五皇子劝她放宽心,“皇祖母莫要忧心,父皇今日才遣人前往南地,查明万民书的始末,最快也得两日才能有信。那份万民书既是三哥劳力劳心为完成的,父皇得了准信后,想必也不会再对他有所猜忌。”

“那便好。”太后抚定心神,又向冯姑姑询问太子的下落。

冯姑姑回道:“太后娘娘,太子在下朝后,随陛下去了养心殿,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出来。”

“那哀家就去养心殿瞧瞧罢。”太后着实放心不下,打算亲自去养心殿一探究竟。

容茶和五皇子也跟她一道前去。

正午时分,养心殿的窗门紧闭。

按理来说,皇帝留太子下来,商议要事,应当拒见旁人,而皇后和几位皇子过来,皇帝却准许他们入内。

太后来了,宫人们也不阻拦。

因而,容茶紧跟着太后,一路无阻地入了殿。

令容茶感到诡异的是,养心殿四周的门窗都被罩上一整片黑色的绸布。黑布隔绝光线,让整个室内有如黑夜,靠仅有的几盏铜灯取亮。

借着铜灯的光源,容茶看清了皇帝和太子等人的所在。

她搀扶太后,往他们的位置而去。

方才迈出几步,却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几盏铜灯遽然熄灭。

异响过后,整个养心殿,当即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容茶可以感觉到太后的手在颤抖,还念了几句清心咒。

她一开始也有些惶恐。

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她定了心,攥紧太后的手臂,轻喃道:“皇祖母莫怕。”

而一侧的壁面上,几团幽蓝色的火焰蓦然从她们眼前腾起,如同鬼影般,在墙面上兀子游走,壁上悬挂着的一张纸已是被团团鬼影吞噬殆尽。

太后大惊,忙是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遮挡。

“青天白日之下,为何会有鬼神?”

容茶将人扶稳,小声地劝太后:“皇祖母,这或许并非鬼神。”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布相继被宫人们摘下,殿内又是一片敞亮。方才那团鬼影的下方地面上,尚有一堆灰烬。

只见皇帝的眼眶被撑大,杵在御案边,一动不动。殿内其余人亦是面色沉沉,也不知是被惊的,还是各有心思。

尉迟璟走过来,对太后说道:“皇祖母受惊了,孙儿方才是给父皇重现昨晚所发生的一幕。”

“没错,昨晚的不祥之兆,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大皇子面色如常,仿佛在替太子开解:“幸而太子足智多谋,能够将一应经过查明,不然,父皇怕是要被蒙在鼓里。”

尉迟璟对上大皇子的目光,笑言:“大哥过奖,孤只是逼问昨夜的嫌犯,让他们将经过抖出,查明是何人在背后作乱罢了?”

“那三哥可查到是何人在背后作乱?”五皇子开了口,话语里带了分急促。

旋即,似是感觉不妥,五皇子又默然垂下眼睑,淡然地摇起白扇。

尉迟璟静默片刻,才缓缓解释:“确实查到了。原来皇宫中,混有白理教的人。”

所有人皆是一怔。

白理教是西晋的叛党,曾在南边一带蛊惑人心,意图造反,朝廷早前便对其下过诛杀令。

但没想到,昨晚的事竟然也能和白理教扯上关系。

大皇子微诧,“竟然是白理教?”

“不然,大哥以为会是谁?”尉迟璟双手负于身后,以笃定的口吻说道:“先前,白理教在南边作乱时,也曾制造出类似于昨晚的鬼火,用来编造流言,蛊惑百姓,招揽教徒,一同作乱。”

大皇子犹疑一瞬,颔首赞同道:“白理教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想来,该是先前的诛杀令或是并没有将其斩草除根,以至于让余孽混入帝京,甚至潜入皇宫内。”

“白理教这种叛党,的确要斩草除根。”皇帝该是气得不轻,一声令下,吩咐道:“太子,清理叛党余孽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切记要办好此事。叛党余孽,一个都不能留。”

尉迟璟当即应下,“儿臣定当将叛党逮尽,不放过任何一个白理教徒。”

既是得知昨晚之事出自白理教之手,众人便各自退散。

五皇子走在大皇子身侧,神色冷肃。

“大哥,太子既然以为是白理教之人做的,我们不如让人以白理教的名义,对他……”到了幽僻之处时,五皇子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容愈发肃杀。

大皇子的眸色冷凝,思忖片刻,复又摇摇头,“太子若要去铲除白理教,就由着他去好了。虽然我们确实将祸水转到白理教身上,但难保太子此举不是在引蛇出洞。”

五皇子道:“可若是此举只是障眼法,说明太子也可能是怀疑到我们身上,随时可能对我们出手,我们什么都不做,也是坐以待毙。”

大皇子的眼眸黢黑,眸色凝重得可怕。

他寻思良久,沉吟道:“你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大哥……”五皇子愤然出声,但想想又作罢。

*

尉迟璟的效率很快,从养心殿出来,就去办清除白理教叛党一事。

他安排好人手去处理此事,等人回来复命后,便将此事撂下。

见容茶在皇宫里闷得太久,他捎上容茶,一起出了宫。

当天下午,一辆青帷布马车,在繁华的街市上徐徐行驶着。

马车内的矮榻上,铺了雪白的狐皮毡子,小几上搁放着几种不同的酒,其中一个银酒壶的造型精巧,花纹细致,迥异于其余几个古朴大气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