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页)

皂荚忍不住想,这灵霄观是看脸选人的么?

这年轻的道长似乎是没想过这里会有外人出现,先是被皂荚一惊,而后慌乱的埋下头,继续扫地。

皂荚:“......”

这灵霄观的男娃娃都和顾长生是同款吗?

她再次出声,又问了一遍:“请问这位道长,青玄道长在这里么?”

这次犹在扫地的道长倒是回应了——

他仍旧不出声,只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让皂荚往那里去。

皂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这小院的一道侧门。

皂荚:“......”

这青玄道长是俄罗斯套娃吗?

找他这一层套一层,环环相扣的。

但总归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皂荚朝那年轻道长道了一声谢,转身朝侧门走去了。

侧门上有个铜锁,锁是旧的,但是很干净,想来是时时有人用着的。

锁是锁上的,但是锁眼中插着一把钥匙。

皂荚:“......”

所以这门究竟是要锁还是不锁?

但不管这锁锁还是不锁,她要去见青玄,总是要打开的。

皂荚刚刚碰到黄铜锁,这锁便“咔哒”一声,直接从门上落了下来,断成了两截。

声音有点大,惊动了正在打扫那个年轻道长。

年轻道长看看皂荚,又看看地上可怜巴巴段成两截的铜锁,好看的双眸里露出了不认同。

皂荚:“......”

她真的什么也没干。

她朝年轻道长尴尬一笑,推开门,直接窜了进去——

门外是一座高山。

山口有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皂荚:“......”

她这究竟是去见青玄,还是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啊?!

皂荚愤愤地盯着眼前的山洞——

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往前啊!

然而没走几步,皂荚掌心中,顾长生留给她的符咒,热了起来。

那热度刚刚好,既不会灼烧皂荚,又让皂荚感受到钻心一般的痛——

然而这一痛,让皂荚原本有些愤慨的心,蓦地平静起来。

皂荚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

******

这里不对头。

凌霄山钟灵毓秀,里面的道观设计巧夺天工,甚至看似平凡的偏殿都别有洞天......

但是......

怎么可能会有一座小院,推开侧门便是一座在院里根本就看不见的山?

皂荚又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前面那座有着黑黝黝洞穴的灵山,依然在前面——

一动不动。

就好像皂荚从来没迈出方才的两步,这洞穴依然在远处,她与洞穴的距离没有缩短分毫一般。

皂荚攥紧了手里的黄纸——

这是在幻境中。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或者说是青玄道长给她设计出来的。

皂荚皱着眉头——

她是什么时候着道的呢?

是她随心所欲选择那两条路的时候选错了?还是方才那个年轻的道长设下的?

又或者说......

打从她第一脚踏入了这偏殿,她便已经入了这迷心的法阵?

皂荚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青玄道长,还是对她够客气的。

皂荚把那张顾长生给的,已经作废的黄符揣进裤子口袋里,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很小的刀片,轻轻在自己食指上一划——

鲜红色的血珠争先恐后地从她的伤口中窜了出来。

等到第一滴血坠落在地,皂荚伸手一弹,在食指上还未流下的血尽数被她弹到虚空之中——

皂荚口中飞快的念着口诀,待血珠散开之时——

她轻咤一声“——破!”

霎时间,原本晴空万里的环境天空乌云密布——

浓厚的云层中,黑浪翻滚——

皂荚把染血的食指放进嘴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天。

黑浪滚动的愈来愈剧烈,云层中隐约有电光闪过——

但不等它汇聚成闪电,便像是被什么吸纳了去——

皂荚吮干净手上的血,见着时候差不多了,手指在虚空之中一划——

“一点都不好玩儿!”

似乎耳边传来这样一个声音,皂荚眼前的景色猛地一闪,她又回到了方才的偏殿之中。

在她选择的那条路的路口。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皂荚神色莫辨,食指和拇指轻轻揉着,将伤口中沁出的细密血丝揉散开来,轻笑一声,依然朝自己选择的那条路走去——

这条路和她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当她走完这条路,到达那个树木繁茂落叶成堆的院子时,里面并没有那个年轻的扫洒道人。

而在长亭内,有一个白发道人正在坐在里面,面前摆着几尊酒器。

皂荚站在原地,朝老道人道:“晚辈皂荚,见过青玄道长。”

那道人见到皂荚,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他不接皂荚的问候,慢悠悠地端起一个酒杯,朝皂荚道:“谁告诉你,我是青玄那老头子的?”

皂荚像是无意识地搓了搓手上的伤口,笑眯眯的朝老道长道:“这是晚辈胡乱猜测的。”

“是嘛?”老道士笑了起来,“那你觉得你猜对了吗?”

皂荚说:“这得看您。”

“您要是承认您是青玄道长,那皂荚便是猜对了。”皂荚语气颇好,“您要是不承认,那我便猜错了呗。”

老道士笑了起来:“你这小辈,拐着玩儿的说贫道耍赖。”

这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皂荚恭敬道:“皂荚哪里敢,道长您多虑了。”

老道长笑眯眯的:“姑娘哪里不敢,方才破阵时的血咒几乎毁天灭地——”

皂荚立即道:“再毁天灭地,您这幻境一收,我的术法不是一样被破了吗?”

青玄道:“我若是不收了幻境,那幻境连着这布阵的偏殿,都会被你招来的天雷劈成灰烬......”

皂荚低眉敛目:“皂荚才疏学浅,哪里敢。”

哪里敢?

青玄见着皂荚之前在幻境里皮笑肉不笑的架势,还真不像是不敢的。

青玄怀疑皂荚是在敷衍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他只能轻咳嗽一声,示意皂荚到长亭中来:“皂荚姑娘,要不要来坐下?”

皂荚道:“多谢青玄道长了。”

青玄道:“长生在山脚下通过阵法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来意。”

皂荚坐直了身体:“葛玄作恶多端,千年前连十殿阎王都折损在他手里,如果此次他真像秦广王所说,盯上了这次修道者的交流大会......”

“我知道。”青玄打断他,“秦广王已经派判官知会过贫道,在葛玄的事情上,贫道和灵霄观上下已经有所准备,皂荚姑娘无需多虑。”

“只是......”青玄看着皂荚,目光中有所探究,“不知道皂荚姑娘师承何处?”

判官言辞期间,对皂荚多有推崇,甚至表示出葛玄之祸,那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皂荚才是解除祸事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