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页)

先是黏了个尾巴,如今就连陈家人都来凑热闹。

那谢青姈就算了,不吵不闹不生事,沉静从容好相处,不至于给主子添乱,又是战死的武将之后,理应稍加照拂。陈未霜矜贵娇气,行事又鲁莽草率,实在麻烦。但她却是侯府当家夫人陈氏的内侄女,戴庭安能冷脸赶走旁人,对收养庇护他的侯府却须留几分情面。

魏鸣耐着脾气拱拱手,驱马禀报主子。

戴庭安靠在车厢,仍是懒散淡漠的姿态,“不用管她,跟不了多远。”

于是车马随从成群,浩浩荡荡返回京城。

晌午饭时青姈没去打扰戴庭安,直到晚间入宿,她才跟陈未霜打了照面。

那日仓皇逃走之后,陈未霜再也没到驿馆露面,这会儿看见青姈,又觉腰间隐隐作痛起来——那铁钳又硬又重,打得她腰上一片淤青,疼得两晚上没睡好觉,至今都没还消肿。但她虽有胆量争口舌上的便宜,碰见青姈这种发疯动手打人的,到底有些顾忌。

且那日的事本就是她挑衅在先,按戴庭安的脾气,未必会主持公道。

只能暂时忍耐罢了。

两人互不理会,各自登楼。

谁知到了夜半三更,外面却忽然传来阵阵蹄声。

青姈睡得警醒,听那杂乱奔腾的蹄声直奔客栈,想起临行前戴庭安那句话,登时惊得没了睡意,摇醒窦姨妈后胡乱套好衣裳。两人行装极简,藏起包袱装出屋里没人的假象,赶紧躲在屋里暗处。

就这么片刻功夫,蹄声已经围住了客栈,有人打着火把呼喝着闯了进来。

这伙人如此肆无忌惮,显然是土匪。

外面已有惨呼声传来,她猫身缩在窗下,借着缝隙窥向外面,就见外面围着七八十号人。熊熊火把中,戴庭安与魏鸣并肩堵在门口,脚边已横了七八个重伤的凶猛土匪。短剑所及之处,血混着哭嚎涌出,他的茶白锦衣上满目猩红。

火把照着地上鲜血,也映照在他如玉的侧脸,暗夜里神情森冷。

但两人之力不足以拦住如潮涌来的土匪,已有人翻墙闯进来,踢开客房挨个找人。

青姈屏住呼吸,松开倒插的门栓,同窦姨妈轻轻退到角落极暗处,心中已是洞然——这些土匪来势汹汹,彪悍威猛,放着豪门贵户不去抢,直奔这小客栈而来,恐怕是蔡隐的手笔,抢那位管家和蔡公子来了。

一念未定,门扇砰的被踢开。

冬夜的冷风骤然灌入,冻得人瑟瑟发抖,两个土匪伸火把往里一照,见门扇乱晃,不是被反锁的,也没人在屋内,直奔旁边那间。

没过片刻,几道墙外的屋里响起陈未霜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