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2页)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那把刺死巴兹尔·霍华德的刀。这把刀他已经洗过很多次,刀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了,明晃晃、亮闪闪的。既然它曾杀死过画家,那么也应杀掉画家的作品,以及它所隐含的一切。它会杀死过去,而过去一旦死了,他就自由了。它会杀死这种畸形的灵魂生活,若没有画像的骇人警告,他就能归于平静。他抓起刀,刺向画像。

只听见一声喊叫,紧接着一声撞击。叫声痛苦而可怕,仆人们都被吓醒,悄悄溜出了房间。正从楼下广场路过的两位绅士停住了脚步,抬头望了望这幢豪宅。他们继续往前走,直到碰到一个警察,并把警察带回来。警察按了几次门铃,无人回答。除了顶楼一扇窗户里亮着灯外,整幢房子都黑漆漆的。过了一会儿,警察离开,站在附近的柱廊里观察着。

“那是谁的家,警官?”两位绅士中那位年长的问。

“是道林·格雷先生的家,先生。”警察回答。

两人四目对视了一下,冷笑着走开了。其中一位是亨利·沃顿勋爵的叔叔。

仆人的房间里,衣服都未穿好的仆人们在窃窃私语着。年老的利芙太太绞着手在哭。弗兰西斯像死了一样,面色苍白。

大约一刻钟后,弗兰西斯带着马车夫和一个男仆悄悄上了楼。他们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们大喊起来,依然寂静无声。他们想破门而入,但没有用。最后他们只好先爬上屋顶,再下到阳台上。窗户很容易就打开了,门闩已经陈旧。

他们进到屋内,发现墙上挂着一幅主人光彩夺目的画像,与他们上次见到他时一样,神奇地保持着极致的青春和美丽,真是奇迹。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穿着晚礼服,心脏部位插着一把刀。他形容枯槁,满脸皱纹,面目可憎。直到看了死者手上的戒指,他们才认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