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第2/3页)

脚夫立即束上腰带,问道:“有什么吩咐?”

“站在原地等候!”

采买姑娘走去打开一间密室的门,然后对脚夫说:“来,帮我一把,把两条黑狗牵出来。”

脚夫看见密室里有两条黑狗,脖子上拴着铁链,便将它们牵到厅中央。房主姑娘站起来,挽起袖子,拿起鞭子,对脚夫说:“把一条狗牵过来!”

脚夫从命照办,立即牵过去一条,只见那条狗流着泪把头扭向房主姑娘。

房主姑娘扬鞭朝狗狠抽,狗不住地惨叫,直至姑娘抽到臂力不支,方才放下鞭子,然后把狗搂在怀里,为狗擦泪,并亲吻狗的头。片刻后,她对脚夫说:“把这条狗牵走,再牵另一条来!”

脚夫牵来另一条狗,房主姑娘照样一顿抽打。

拉希德心神为之不安,朝贾法尔使了个眼色,想让他问问姑娘鞭抽狗的原因何在。贾法尔打了个手势,示意哈里发不要吱声。

房主姑娘坐到镶金嵌银的白玉床上,对采买姑娘说:“把你那件宝贝拿出来吧!”

看门姑娘也上了床,坐在房主姑娘旁边。采买姑娘走进一间密室,取来一个绿边缎袋,站在房主姑娘面前,她又从袋中拿出一把四弦琴,调好弦,边弹边唱道:

只有你我才追求,

你才是我的希望。

每当你出现在我面前,

我便感到心花怒放;

每逢你隐去时,

似乎我正在火狱门前游荡。

我为你而狂欢,

我的神魂为你飞扬。

因为我深深爱你,

羞涩、怨恨顿时一扫而光。

只因我深深恋你,

从不羞于身着破衣裳。

如今我身患疾病,

谁能理解其中情况?

我的恋情真切,

每想到你便觉周身添增力量。

我的情思难以表述,

你是有理智的人,

何故倾吐怨言?

我愿以我的血与内,

向你赔礼道歉。

竖起一面镜子,

足以照出心底火焰。

主宰造出生命,

万物俱在主之口中显现。

恋情中能见到什么,

唯有泪水能道出思恋。

我的泪水不住流淌。

谁知我的心中事,

谁又晓得我的思想?

愿借你的回春之手,

医治我的心伤。

光波与闪电,

曾伤及我的心肠;

幻想的利剑,

令我情感受到重创。

我的爱恋至深,

纵然万剑于我无妨。

我的情思厚重,

仅仅一丝便久久难忘。

我心怀春意,

钟情本是我的信仰。

不管他人如何想,

在我均属平平常常。

我多么企盼看见你,

你的身影多么雄壮!

我已成爱情的奴仆,

此生决不改弦更张。

看门姑娘听后,“哎呀”一声,撕破衣服,倒在地上。姑娘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采买姑娘走去取来水和衣服,往看门姑娘的脸上洒了些水。在场的几个男子个个面带惊异神色,谁也不解其中的秘密。

看门姑娘慢慢苏醒过来,对采买姑娘说:“你把诗歌唱完吧!”

采买姑娘怀抱四弦琴,继续边弹边唱道:

原本困意已经走远,

如今又返回眼帘。

若识得爱情之价,

困意便会消散。

好酒不用口尝,

足以令人陶醉倒瘫。

清清的水面如同明镜,

且请照照你的容颜。

她接着吟唱道:

你的眼神令我陶醉,

我的醉因不在酒。

你的美姿勾我魂魄,

将我的困意全部带走。

你的额发吸引我的目光,

我恋的不是美酒。

你的品德高尚,

实在令我贴耳俯首。

你的两鬓使我心酥,

我抑制不住我那好动的手。

至于那衣下的秘密,

更能使我神志失守。

采买姑娘继续唱道:

叹我的恋人离去,

留我一人还有什么意味?

我感到痛苦烦恼,

该向何方走?

托人带个口信吧!

谁又知我心中的忧愁?

我可以忍耐,

但不晓自己能活多久。

留在心中的只有悲凉,

伤心的泪不住地流。

你虽离开了我的眼前,

你的影子却在我的心中久留。

初恋难以忘怀,

想见见你,是我的唯一要求。

面面相对时也许会相互责备,

轻薄终究无比荒谬。

看门姑娘听罢,兴致勃勃地说:“你唱得真妙,安拉嘉奖你!”

话音刚落,她又撕破自己的衣服,倒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

当她的体肤露出来时,哈里发发现那位姑娘的背上伤痕斑斑,觉得非常奇怪。其他几个男人看了,也都感到疑惑不解。

采买姑娘站起来,往看门姑娘脸上洒了些清水,把她救醒,取来一件衣服给她换上。

哈里发哈伦·拉希德悄声对宰相贾法尔说:“你瞧瞧这姑娘的身上,满身伤痕,究竟原因何在呢?不弄清这姑娘和那条狗的真实情况,我简直无法安下心来。”

贾法尔说:“人家已给我们提出一个条件,要我们不要说与我们无关的话,以免听到不悦耳的话语。”

采买姑娘站起来,第二次接过四弦琴,抱在怀里,玉指轻弹,边弹边唱道:

彼此相距遥远,

还有什么话好谈!

究竟什么法子,

方才能够表述思念?

若派使者前往,

恐怕也难以把情思相传。

心中充满忧愁,

泪水常常挂在腮边。

人远去矣,

倩影永久刻在了我的心田。

千万不要忘却彼此约言,

那颗思恋的心也莫改变。

莫非将旧情忘掉,

玉体会瘦弱不堪?

待世界末日时重新聚首,

虔诚地求真主予以宽限。

看门姑娘听罢这些诗句,就像刚才的情况一样,撕破衣服,大喊一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采买姑娘马上弄来清水,在她的脸一上洒了少许,把她救醒,又取来一件衣服给她换上。

看门姑娘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她对采买姑娘说:

“你依约再唱首诗吧!只剩下这最后一首了。”

采买姑娘调好四弦琴,边弹边唱道:

你总是躲躲闪闪,

究竟要到何月何年?

爱神如此捉弄我,

使我倍受熬煎。

莫非你故意拉长,

你和我别离的时间?

如若出于嫉妒意,

这样疏远也已足矣;

时光有意刁难情侣,

世上本来无公平可谈。

我有一腔怨言,

能够向谁倾吐啊?

我的心深深恋着你,

企盼你切莫食言。

为求爱我低下头去,

众人们争相围观。

爱河之水甘如蜜,

交臂之欢比蜜更甜。

何不尽情享受这爱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