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人的故事(第3/3页)

就是这些乐器。他们一起奏起了三重奏,奏的是一些轻快的舞曲,还一面用大靴子踏着节拍。

时间快到九点了。亨利站在门口,眼睛直盯着大路,内心的痛苦折磨得他有些站立不稳。伙伴们几次让他举起杯来为他妻子的健康和平安干杯。这时汤姆高声喊道:

“请大家举杯!再喝一杯,她就到家啦!”

乔用托盘端来了酒,分给大家,最后剩下两杯,我拿起了其中一杯,但是乔压低了嗓子吼道:

“别拿这一杯!拿那一杯。”

我照他说的做了。亨利接过了剩下的那杯。他刚喝完这杯酒,时钟开始敲九点。他听着钟敲完,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说:

“伙伴们,我很害怕,帮帮我——我要躺下!”

他们扶他到沙发上,他躺下去开始打起瞌睡来。可是一会儿,他像在睡梦中说话一样:

“我听见马蹄声了吧?是他们来了吗?”

一个老淘金人靠近他的身边说:“这是吉米·帕里什,他来说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不过他们已经上路了,正往这里赶呢。她的马瘸了,但再过半小时她就到家了。”

“啊,谢天谢地,没出什么事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几乎睡着了。这些人马上灵巧地帮他脱了衣服,把他抱到我洗手的那间卧室的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他们关上门,走了回来,可是他们似乎就准备动身离开了。我说:“别走呀,先生们,她不认识我呀,我是个生人。”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乔说:

“她?可怜的人儿,她死了十九年啦!”

“死了?”

“或许比这更糟呢。她结婚半年后回家探望她的亲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星期六的晚上,在离这儿五英里的地方被印第安人抢走啦。从此以后就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结果他就精神失常了吗?”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没再清醒过。不过他只是每年到这个时候才更糟。在她要回来的前三天,我们就开始到这儿来,鼓励他打起精神,问问他是否接到她的来信;星期六我们都到这儿来,用鲜花装点屋子,为舞会做好一切准备。十九年来,我们年年都这样做。第一年的星期六我们有二十七个人,还不算姑娘们;现在只有我们三人了,姑娘们都走了。我们给他吃药让他睡觉,要不他会发疯的。于是他又会乖乖地等着来年——想着她和他在一起,直到这最后的三四天,他又开始寻找她,拿出那封可怜的旧信,我们就来请求他读给我们听。上帝啊,她是一个可爱的人啊!”

陈颀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