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5页)

见六.九面上不解,她微微一笑。

“这就好比你最喜欢吃的杏仁糕上掉在了地上,你觉可惜想捡起来吃掉,可又嫌它脏了下不去口,于是,你将杏仁糕上沾的脏东西拍掉,等再吃的时候,却发现早没了最初想吃掉它的欲望。我就如那块杏仁糕,对你家公子而言:失之可惜食之无味。”

六.九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秦管管这是骂公子,说公子对她改投旁的男人怀抱怨愤不甘心……

“所以,怀着这等龌龊心思的柳大人,屡次羞辱倌倌。又比倌倌高尚到哪去?”

她脸上笃定释怀的笑,令柳时明脸色大变。那股被人戳穿隐晦心思的恼羞成怒爆溅而起,一瞬,令他生出杀意。

他伸手就要掐上倌倌的咽喉,却忽然被她脖中戴的玉牌吸引住了。

那是块洁白莹润的白玉,水头不足,并非上等的玉料。却被她似宝贝般贴身带着。

她平日从不喜佩戴首饰之类的,今日投栈时,他还没见过这块玉牌,震怒下凝神掠了一眼。当看到上面雕刻的字时,勃然大怒。

上面雕刻着蝇头小字:“木三。”

怪不得今夜她一改往日温顺模样,变得咄咄逼人。

原来是拒了他后,当真攀上了韩暮这个高枝,不屑他了。

那好,他就等着她被韩暮玩弄抛弃后,怎么回头跪在他面前哭着忏悔求他原谅的。

他冷嗤一声,一把将她胸前玉牌拽下,投掷在长廊尽头的窗外。

“啪”的一声,黑暗中传来玉牌撞击地面的脆响声。

倌倌大惊失色,再顾不得眼前这两恶人,忙奔去窗口,朝下一探,她毫不犹豫的提起裙摆从窗子口跳了下去。

“这秦倌倌不要命了吧?”六.九惊疑道。

那窗子距地的距离不低,足足有七尺,地面上还有不少碎酒盏片,她这跳下去,虽不致命却会受伤。

盯着窗口的柳时明眸底汹涌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许久,怒的拂袖离去。

…………

话说另一边。

韩暮从倌倌房内离去后,才发现自己方才怒气之下竟忘了次此处是客栈并非是韩府,因此,自然也没他给倌倌说的“隔壁的房间。”

于是,一向英明神武的韩暮黑沉着脸,命王湛花费十倍的房钱,驱走了倌倌隔壁房间的住客,自己住了进去。

王湛令掌柜的将屋中用过的被褥等物全部换成簇新的,待一切事毕,见韩暮负手立在窗边好久未动,他眸色微动,交代掌柜拿几瓶好酒,几盘精致的糕点,这才要退下去。

方走至门口拉开门,就见韩暮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眸色清亮澄澈,似簇着希翼,惊喜,心悸……在看到是他时,眸底各种强烈的神色一瞬沉寂下去,变得古井无波。

王湛福至心灵的朝秦倌倌的房门口望一眼,见房门紧闭,里面没一丝声响,想到方才手下回禀公子打伤任道非的事,猜测公子是等倌倌找他,便斟酌措辞道:“方才属下来时,见秦小姐去楼下去任家小姐房里了,估摸两个都是姑娘家说话,说着说着就忘了时辰,秦小姐可能就睡在任小姐房里了。”

离约定时辰已到,她未来赴约……

言未明,意已到。

今夜本就是他强求她,有这个结果,也是意料当中。

他还在希翼期待什么?

韩暮垂眼将眸底神色掩尽,拎起手边的一坛酒兜头灌下。

“要不,我去任小姐房内催一催秦小姐?”王湛不知公子和秦倌倌发生了什么,总觉得公子怪怪的,似憋着一股执拗劲,临走前便问了一句。

“不必了。”韩暮摔下已空酒坛,又拿了一坛酒喝着。

看这架势,公子定是又在秦倌倌那里碰了钉子伤了心,王湛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

倌倌跳下窗子后,便惊动了巡逻的锦衣卫,她不愿节外生枝,只称想在外面走走便挥退了锦衣卫。直到人走后,倌倌才一脚深一脚浅的在空地上寻找玉牌碎片,找了许久才找到几块碎片,期间因翻动碎瓦片,双手被割伤掌心血迹般般,她似毫无所觉,依旧继续寻找,眼见离韩暮约定的时辰到了,她一咬牙,用帕子将没找全的碎玉块裹了,塞入怀里,这才急匆匆的朝韩暮房内走去。

推门进去,屋内漆黑,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倌倌忙捏着鼻子,她朝内望了一眼,未见韩暮身影,便站在门口低唤道:“木三?”

屋内没人回应。

猜测木三许是睡下了,倌倌不知该不该叫醒他,捏了下袖口的碎玉,犹豫一瞬,皱着眉头朝内走去。

她人尚未走至榻边,只见一道迅疾如猎豹般的身影从榻上一跃而起,朝她过来。

“木三?”倌倌眸色一亮刚唤出声,手腕就被木三拽住往他怀里一带,她猝不及防一头撞入他怀里,身子被他拥个结实。

他胸膛又硬又壮跟铜墙铁壁般,倌倌额头撞的生疼,只觉眼前金芒闪闪,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忽觉身子一轻,却是被木三拦腰抱起。

双脚骤然离地,她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紧紧搂着男人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并轻呼一声:“木三,你先把我放下来。”

韩暮并未说话,却搂着她身子故意朝上巅了巅,倌倌吓得紧闭双目,将头死死的窝在他颈窝里。

黑暗中,男人似嗤笑一声,抱着她大步朝榻上去,将她掷在床榻内侧,男人尾随她上榻,极快的翻身压住了她。

知男人这动作意味着什么,倌倌心下疾跳,一下子攥紧了衣襟。

“若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黑暗中,男人似察觉到她的异样,声音里竟莫名透着一丝颤抖。

不愿吗?救父无门时,她便已下定决心豁出自己救父,倘若今夜逼.迫她的男人不是木三,而是个猪头樟脑的男人,她心底那怕再不愿,也要逼着自己咬牙接受。

如今能救她父亲的人并非旁的猪头樟脑的男人,而是她的“朋友“木三,是她信任的男人,也是……曾冒死替她寻药救她命的男人。

同样,他也是她能豁出性命维护的知己,朋友。

她将自己的身子给这样的“朋友”,已是赚到了,不是吗?

她甚至还有一点点庆幸,这个男人是木三。

可两人毕竟做了几年“朋友”,一下子睡在一起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除却女儿家矜持外,她还有点放不开。

更何况韩暮好像对她有什么误解,她要先解释一下,缓解自己对接下来的事的紧张。

便舔.了下唇角,“当年我……”

“不愿就立马走。”男人似醉的不轻,并不愿给她留准备的时间。

倌倌被他沉厉声音吓到,怕他反悔不救爹爹,猛地闭眼抱着他脖子,身子发颤的道:“我……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