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他亲了(第2/4页)

“这个啊。”

“徐克己。”

同时出来的三个字。

徐律师抬起头,拎着公文包起身,大大方方打招呼:“你再不回来,我就该赶到港口去了。”

“现在去还来得及。”

陆珣凉凉讥讽:“有功夫在这闲逛,喂我的猫。不如下海泡半个钟头洗脑子。”

闲逛。

喂他的猫。

徐克己迅速提取出关键字眼,想起陆珣的领地意识很重,办公室不准随便进,东西不准碰。

不过他忘性大,十天半个月总要偷带零嘴儿喂馋猫,或是累极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陆珣的报复手段就是扣工资,大夏天让他在太阳底下跑老跑去瞎忙活。

今天怎么有闲工夫拿话刺他?

瞧瞧状况外不吱声的阿汀,再瞧瞧陆珣下沉的嘴角。垃圾桶里的蛋糕露出完好的一角,徐克己终于反应过来,此猫非彼猫。

大概低估小姑娘的分量了。

“海里有鱼,鱼进脑袋更难办,我还是逛着吧,还能为公司干点实事。再说陆老板你的猫,是我见过最认主的猫,喂两顿跑不了嘛。”

徐克己只在必要时发动嘴皮子的功效,打一场没有硝烟酣畅淋漓的战,百战百胜。

这时候适合装傻,说模棱两可的玩笑话即可。

陆珣瞥了他一样,锐利的目光看透他的真心,懒得多说。偏头去看阿汀:“你有没有事?“

“没事。”

阿汀伸伸胳膊给他看。

“宋小姐是没事,港口那批货怎么样?”徐克己问。

陆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仍然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阿汀没事再去看猫。两眼对两眼,陆珣伸长手,冷血无情没收了鱼干。

“喵喵喵??”

贪吃猫顿时厉声大叫,亮出爪子挠裤腿。

没骨气。

陆珣脚尖拨开它,递给阿汀一袋清蒸鱼。放她亲亲热热给猫喂鱼,这才回答徐克己:“港口换了一批人把关,不过陆以景来得及时,没出大事情。”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货,而是人。

“老刘被撤了?”

老刘是掌管港口进出多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与权威,没理由悄无声息被撤职。徐克己摸摸眉毛,推出另一个比较合理但比较棘手的可能性:“被收买了?”

“小儿子丢了,两天没回来。”

“绑架?”

“嗯。”

陆珣没烟瘾,不过被这生意场养了点坏习性。谈正事下意识摸出两只烟,一面道:“两天找回儿子,再帮他把家里人送出国,半年内他帮我们开一条新路。条件谈好了,剩下要看陆以景。”

老刘再过两年就该退下去了,他们正在打听谁来顶职,打算趁早收买来着。

徐克己衔着烟笑了:“这事办得潦草,伤人不利己。除了陆老三,没人干得出来了。”

“背后还有人。”

陆珣点了烟,看着飘渺烟雾弥散到窗外去。面上冷沈沉下来,眼睛尾梢染上点戾气,“南江八百条烟,一百五十六条假货。这条路废了。”

徐克己微微叹了口气:“最肥的鱼啊。”

南江市场没了,只怕库存不足以供货,影响信誉地位,让幕后黑手趁虚而入,取而代之。

对方简直是出手正中核心。

“手里还有别的路子么?”徐克己问。他了解陆珣,心里头算计很多,留下的后路密密麻麻交织起来,照样是一盘别人看不透的局。

指间的烟继续燃着,呛鼻的烟草味让人理智。

“找两个老手来。”

陆珣不慌不忙:“要外省,家里没人的。”

他有后路。

不用详说徐克己就知道了,南江市场被抢早在陆珣意料之中。

陆大老板谁都不信,经常闷声不响干完了大事。完全不用操心,这很好。只是徐克己自认是顶尖的律师,不知不觉给他当成打杂角色用,内心复杂。

挠挠头,他给了个保守的日期:“半个月来得及吧?我回老家找两个可靠的来。”

“还行。”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瞧着窗外连绵不断又下起来的雨,头脑放空了一瞬。

都清楚接下来有得忙。

搬巢、反击、抢食,为期三个月的最后争夺势必强烈程度翻倍。

徐克己想了想,朝阿汀扬下巴:“她怎么办?”

下午的大闹一场必是陆老三的杰作,一招不成还有后招,估摸今晚不太平,小姑娘家家还是别牵扯进来比较好。

“送她回去。”

陆珣碾灭了烟,徐克己一个恍惚想不开,指着自己问:“我送她回去?”

陆珣:你睁着眼睛做梦?

“你看着他们收拾东西,然后买票回老家。”

徐克己嘴角抽动:“今晚?”

陆珣面无表情:“耳聋?”

“车票吃住报销吗??”

陆珣直接抽走他没点燃的烟,丢到垃圾桶里。意思很明确:看到这支烟了没?丢掉都不给你,还想报销?上车做梦吧你。

至于吗兄弟?

徐克己心痛到无法呼吸,一脸贫穷的绝望。

活该。

他不高兴陆珣就高兴了,又在窗口站好久,觉得身上的烟草味被风吹散得□□成,这才往沙发边上走去。

猫吃饱了肚子,正在打滚。

阿汀低头拿手指头逗它,视线边缘多了一截笔直的裤腿。循着直线往上看,慢慢就是陆珣凌厉的下巴线,对上他的沉目长睫。

“事情谈完了?”

阿汀仰起洁净的脸来,明眸皓齿。

陆珣不自觉磨了一下指间,想起她唇齿软腻的触感,想起微甜的滋味。意识在欲念中放肆沉沦,回顾,眉目渐沈。

“走了。”

“要带猫吗?”

“喵!”

猫:带!!

陆珣:“不带。”

*

没了猫,车里好安静。

纷乱的行人房屋如流水般划过两旁,外头细雨漫漫风也漫漫。云层缝隙的光线落下来,很淡,模糊掉陆珣侧面冷冽的线条。

莫名就像黄昏下昏昏欲睡的动物,满身的懒怠,很好顺毛的样子。

突然想说点什么。

安静的傍晚太温柔,让小姑娘怦然心动,又让这份心动无所遁形。因而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场景,好让一惊一乍的心脏稍作休息。

“陆珣。”

不知不觉开了口。

发觉他看过来,下意识视线打个转儿。阿汀巧妙地错开了对视,脑袋斜靠在窗边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下半截话:“经常有人来捣乱吗?像下午那样。”

“偶尔。”

手掌把控着方向盘,陆珣分心大略统计一下,得出更精确的答案:两三个月一次。

背地里的阴谋数不胜数,大大小小都有。但就这样赤|裸裸摆上明面的,翻遍整个北通,除了陆老三不做第二人选。

他蠢。

玩不了暗箭只会明枪,次次赔上夫人折了兵,休养两个月再卷土重来,把戏都不带变,特别上赶着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