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迟宁中qing药,顾凌霄对峙情

“戚师兄他们何时走的?”

戚余歌的住处外,一群宫人诚惶诚恐地站在迟宁面前接受盘问。

“三……三日前。”

收到解九泽的信后,戚余歌和郁峤即不告而别,联系前因后果,迟宁不难想到他们的离开是为了解九泽。

迟宁心中郁结:“你们,你们怎能替他瞒着。”

一位宫女眼看要受罚,哭哭啼啼地说:“郁阁主和善,平日对我们好,他走之前反复叮嘱我们不要说出去。”

迟宁怎么可能真的罚他们,问清楚实情就让宫人散去。

他后悔这几天听了顾凌霄的话,说要给戚余歌单独思考的空间,结果给着给着,人就没了。

顾凌霄,根本不懂感情。

迟宁愁闷地想。

百里之外,正巡视南边疆界的顾凌霄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王上,生病了?”下属关切询问。

顾凌霄摆摆手,有点美滋滋地想:

你不懂,是阿宁想我了吧。

得知戚余歌离开,迟宁之后都提不起精神,十分担心戚余歌再受到伤害。

顾凌霄巡视边界一时半会回不来,迟宁待在王殿里,能陪他解闷的只剩青璃还有小五。

宫人们之间传言,不知为什么小五颇受倚重,分明是新人,样貌能力都一般,偏偏能让迟宁高看一眼。

直到一日,小五没了踪迹。

王殿里的房门一响,是青璃剪了梅枝来插到瓶里。

“小五呢,我今日怎么没见他?”迟宁穿戴好衣服,正准备出门。

“他向冯总管告了假呢,说家中母亲生病,要回去几天。”

迟宁眯了眯眼睛:“可不是么,顾凌霄不在城中,确实是告假的好时机。”

“公子在说什么?”青璃疑惑。

“跟我去趟议事殿。”

出了王殿,迟宁吩咐殿外的冯总管,“联系还在城中的连槊统领,请他带人包围议事殿。”

迟宁总算是等到了鱼儿上钩。

两人一路疾行,青璃紧紧跟在迟宁身后:

“您是怀疑小五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身边。”

迟宁是很谨慎的,在和他了解过小五的简单情况后,还派人仔细去查小五的家里。

街坊邻居都证明,小五出身清白,从前没有什么劣行。

无论怎么看,小五都应该是摆脱了嫌疑的。

难不成,世界上有第二个小五,代替他,来行鬼祟事?

青璃觉得不可思议。

听完青璃的疑惑,迟宁沉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易容术。”

话音落,迟宁也在议事殿前停下脚步。

顾凌霄不在,往日热闹的议事殿大门紧闭。

但再冷清也不至于如此情形,殿门外,竟无一个把守的人。

迟宁心口发沉。

他也只是猜测,他何尝不希望小五本性纯善。

但那道从背后盯住他的眼神,如蛇如深渊,实在令他联想到一位故人。

“青璃你等在这里,待会于连槊会和,要千万注意安全。”

……

沉重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青年早有准备般回头看迟宁,仿佛等待已久。

仍是普通长相,乏善可陈,迟宁却敏锐地注意到青年手中拿了卷锦帛。

青年挑衅地扬眉:“怎么现在才来啊。”

灵气化为银线缠住小五的双腕,迟宁五指把银线拉紧了,一步步朝对方走去。

小五没有退,任迟宁逼近,锋利的银线嵌入皮肤,鲜血顺着指尖淌下。

迟宁快速揭下青年的面皮。

果然是熟识的脸孔。

“你竟敢亲自来,不怕身首异处吗?!”

“我敢亲自来,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沈秋庭饶有兴致地掂了掂手上的锦帛。

“白日做梦,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

边疆堪舆图乃是顾凌霄费心绘制,详细点出炎北,虞西及中原各地的地形地势。

迟宁比不会把它拱手予人。

“是吗?”沈秋庭丝毫不乱阵脚,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回响,“刚才忘记说了,我这次来,不仅要带走边疆堪舆图,还要带走你。”

……

来不及了,待青璃等来支援的人,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沈秋庭在城中有人接应,他们皆换上了和沈秋庭一样的衣服,朝各个方向溃逃,来混淆视线。

顾凌霄带人去玄断山一带巡逻,城中守备原本就空虚。再加上连槊把兵全带去了议事殿,扑了个空不说,宫外防御更加疏松。

沈秋庭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迟宁带离。

马车里很颠簸,迟宁浑噩醒来,掀开车帘看,只见车轮卷起沙石,一切景物都在向后飞速退去。

是在往西去。

他躺在车厢的软塌里,身上盖了件衣服,大概是属于沈秋庭的。

迟宁十分嫌恶地扯了把那衣服,衣袍滑落在地板上的同时,沈秋庭撩起布帘进来。

“醒了?比我预想的要早半个时辰。”沈秋庭搭了搭迟宁的脉,“不过软筋散药力未过,你别想跑。”

确实是软筋散的药效还没有过去,迟宁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不仅如此,内里的那股燥热感更甚,火苗一样丝丝缕缕缠上来,

迟宁喉头干渴,尝试着去拿一旁的水囊。

“现在喝水会影响药效。”沈秋庭把水囊扔远了。

“你又给我吃了什么?”迟宁开口,发现声音嘶哑难听。

如果不是沈秋庭耍见不得人的把戏,用软筋散,迟宁未必会身在此处。

沈秋庭不答,只是略微勾起嘴角。

一切都让迟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厢晃动,正前方的帘帷摇摆不定,偶尔能从缝隙里窥见前方的景色,连天的枯黄。

遍布沙漠戈壁的虞西已经很近。

“马上就要到虞西了,有大批士兵在那接应,所以听话一点,这里可没人来救你。”

沈秋庭坐在软塌上,慢慢靠近,迟宁往车厢角落里缩。

沈秋庭又给他吃了另一种药,是什么?

是毒吗?还是……更卑鄙的?

看着迟宁坐在角落,双手警惕地抱住膝弯的样子,沈秋庭心中餍足。

抬起迟宁的下巴,沈秋庭的拇指用力地碾对方丰润的下唇,直把那一瓣水红蹂躏得微肿。

他不急于享用猎物,更多的是一种愉悦的逗弄:“不还是落到了我手中吗?还是我的。”

迟宁张口,把沈秋庭的虎口处咬得鲜血淋漓。

沈秋庭“啧”了一声,把嫣红色的血液涂抹在迟宁的下唇中央。

“多日不见,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他乍然被激怒:“都是阶下囚了,还摆这幅宁折不屈的样子给谁看!”

沈秋庭颇为粗暴地站起身,抓着迟宁的头发把人往前扯。

发髻散开,玉簪滚落在地,迟宁勉强用手撑在座位上维持平衡,青丝如瀑,形容狼狈。

马车仍兀自前行不息,碾过冰雪时颠簸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