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完结章下(第3/4页)

姜宓指尖一颤,抬眼看向他。

“你我注定没法各不相欠。”他凤眸幽亮,显得霸道而固执。

商殷勾了下嘴角:“不过,我也没几天了,你就如从前那般乖顺一些,欠着我,让我好走,可行?”

这一句话,不知是哪个字眼,狠狠地戳中姜宓软肋,叫她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宛如决堤洪涝。

“你……”一个字音,喉咙就哽塞了,“你不会死的,你是皇帝,震慑寰宇的商帝!”

商殷轻笑了声,目光变得绵长:“没甚意思,深宫禁庭的,没你太冷清。”

他揉捏着姜宓指尖,视线胶着,带着微末缠绵。

“保不了你救不了你,是我最大的憾事,”商殷叹息一声,“宓宓,陪我十日好不好?”

想都不想,姜宓接连点头。

她小小都抽咽了声,低下头埋在被褥里,不敢让商殷看到她哭。

她没看到,商殷像回光返照般,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这十日,你若对我有甚不满,不必忍着,也不必刻意装乖,尽可倾心告诉我。”商殷斟酌着说道。

姜宓继续点头。

“时日不多,你我没有来日方长,我只悔从前没有对你坦诚心迹,我以为你懂的。”

毕竟,除了她,他也没再对谁这样纵容过。

姜宓拽紧手,缓和了气息,稳着发颤的声音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存着狎玩戏弄的心思。”

商殷皱起眉头,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他什么时候狎玩戏弄她了?

他一直坚定认为,彼此是情投意合!

姜宓嗤笑了声,带着自嘲,两人开始的时候太糟糕,磕磕绊绊的走了好几年,也没走上正途。

所以,即便是后来,她隐约猜测到了商殷真正的心思,也拒绝去相信。

她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想面对两情相悦的局面。

姜宓扭头抹了把眼睛,觉得难堪。

“我去给你端盏热茶。”她仓惶转身,带着小狼狈。

商殷哪里会放她走:“宓宓,我有一心愿未了。”

他握着她手,扣着指尖就不放开。

姜宓浑身僵住,好半天才慢吞吞转身。

商殷目光软了两分:“我们从未成过亲。”

他跟她拜过一次堂,打着兄长的名义,也有过夫妻之实,但却从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分。

姜宓触上他的视线,脑子里轰的一声,张了张唇,听见自己说:“那……那就成亲……吧。”

——

既决定成亲,且最多余十日功夫,整个别庄里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姜宓没有在对商殷竖起刺尖儿,她心结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弭,衣不解带地服侍商殷,待他发自内心的乖顺。

但凡商殷提的要求,她就没有不应得。

就算是商殷不提的,依着对他的了解,姜宓也会矮下姿态。

一应,都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时候,她明艳乖巧,娇娇得让人心尖发痒。

几日功夫一晃而过,待到拜堂那日,方圆瞅着身着大红喜服的商殷,嘀咕道:“主人,眼看十日之期将到,大夫人那头瞒不下去了该如何是好?”

商殷掸了下袖摆:“船到桥头自然直。”

方圆不敢苟同,但苦肉计这戏码是自家主人出的主意,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陪着一起演下去了。

“新郎官,吉时到了。”喜娘乐呵呵地进来,甩着帕子催促。

商殷挑眉,他那张皮相本就俊美无俦,在喜服映衬下,眉宇风华,当真天下无双,哪里有半点孱弱垂危的模样?

盖因是在别庄里成亲,不用大老远地迎亲,也没有多的宾客,可规矩却半点都不少。

等两人拉着红绸花,三拜叩首后,阖府仆役都在拍手欢呼。

——

新房里,红烛明艳,灼灼生辉。

红纱帐里,光影斑驳,两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言。

姜宓已经取了凤冠,朦胧烛火里,她那张新颜,娇美如粉桃,美艳不可方物。

刚饮了合卺酒,她连脖颈都泛出粉色来。

商殷眸色很深,半隐于帐中,不怎么看得清。

“时辰不早,该安置了。”他道。

姜宓眼皮一跳,瞟他一眼,揪着袖子说:“你先安置,我去趟如意房。”

前脚尖刚触地,腰身就攀上了双臂膀。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潮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起阵阵酥麻。

几乎是瞬间,姜宓腰姿就软了。

两辈子,商殷太了解她,况且她现在的身子骨,曾经被奇药调理过,比寻常女子更为敏感。

一点点的接触,就能撩起一片星火。

她耳朵尖红的滴血,气息都不匀了:“我……你……你还有伤,我不想做那等事。”

从背后抱着她的商殷顿了下,语气极淡的道:“你不想就不做,陪我睡一会,嗯?”

醇厚磁性的鼻音,像毛毛虫一样蹿进耳膜,激烈的颤粟从尾椎骨电过,让姜宓浑身都不对劲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商殷已经按着她肩膀,扯过龙凤锦衾盖两人身上。

他规规矩矩,姿势端方,闭着眼睛,当真像是要睡觉。

姜宓心头惴惴,偷看了他好一会,确定没异动,适才松了口气。

心神一松懈,适才发现背心里衣整个都汗濡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侧身,反手扯松里衣,这才好受一些。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姜宓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只觉浑身都似在火炉里,热燥难当,且从骨子深处泛出某种空泛的虚无感,非常难受。

她对这种虚无并不陌生,从前和商殷在床笫快活之时,就总会这般。

姜宓醒了醒神,惊悚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商殷,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轰”姜宓脸烫的几乎冒烟。

手忙脚乱的想退开,不想却惊动了商殷。

凤眸半睁开,睫羽掩映下,姜宓没发现,眸子里头是一片清明。

“宓宓,不舒服么?”他哑声问。

姜宓舌头打结:“没……没……没有!”

商殷伸手抱她:“你身上很烫。”

“都说了没有!”姜宓恼羞成怒,想打人!

商殷戳破她:“你面带椿意,可是动了心思?”

分明是浅淡如水的语气和表情,一本正经不过,仿佛姜宓那点莫名而起的羞耻心思,就和天气变化一般正常。

姜宓羞死,磨着牙道:“睡觉。”

商殷看着她,目光绵长而纵容,又似有无可奈何。

他坐起身,开始解雪白的中衣:“你如今体质异于常人,一旦动了乱七八糟的心思,若不纾解,只会淤堵于心,生出病灶。”

姜宓都懵了,浑然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不过就眯了一觉,怎的就这样了?

另一滚烫的体温挨触上来,姜宓猛然回神,她伸手去推:“我没事,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