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消息

陆清浅深知见好就收, 既是半推半就的从了綦烨昭,便不再与他耍脾气。不过她也没大度到在给王府纳新人的程度, 只在中秋宫宴之后,和睿王爷提起另一件事来。

“我昨儿在宴席上瞅着陛下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陆侧妃窝在綦烨昭怀里小声与他咬耳朵, 说着大不敬的话:“您最近可有找陈公公或刘御医打探打探?看陛下一个劲儿的给您加担子,我心里可有些慌了。”

綦烨昭哪里看不出来蛛丝马迹?只他这两年越发沉稳, 硬生生装出憨厚听话的孝子模样。然在陆清浅面前, 他却并不掩饰,摸着下巴苦笑道:“这两位说是和咱们有交情,实则一个比一个嘴严,我又不敢问的太明白, 每次都被糊弄过去。”

“我倒是有些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您可想听一听?”她故意撩了一缕头发在綦烨昭脸上轻晃:“不过您知道的, 要我出主意, 价格可不怎么便宜。”

“本王知道, 你这妖精胃口大的很。”綦烨昭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咬住她的唇, 含糊不清道:“等本王喂饱了你,你就该乖乖说给我听了。”

陆清浅一边笑一边躲他,娇声道:“那便要看王爷您的本事了。”

“一会儿可别哭给本王看。”綦烨昭恶狠狠的咬住一颗甜美的果实,湿润温暖的舌尖轻轻一卷,引的陆清浅浑身轻颤,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 将身子扬起往上送。

“你却是比我还急切些。”睿王爷看她媚眼如丝,连神色都有些恍惚,也不再继续逗弄她,直接提枪上阵,学那七进七出赵子龙,在泥泞地里深深浅浅来来回回。

陆清浅紧紧绞住他,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混着求饶。破碎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诱惑,让綦烨昭都把控不住自己的节奏,只凭着本能凶狠的动作,越发冲的陆清浅禁不住高呼。

“你可小声些,别把狼招来。”睿王爷汗水滴落,体内的炽热却还在不断攀升高涨,急的他动作更快,带起的风让幔帐都跟着摇曳起来。

侧妃娘娘的嗓子早就哑了,身子更化作一滩柔春水。锦被早不知被他俩踢到了哪里,红烛映衬的光芒晃来晃去,仿佛更添些火热与柔情。

胡天胡地不知多久,綦烨昭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重重趴在陆清浅身上,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疲惫。他粗重的喘息了许久,才撑起身子看之前信誓旦旦要“看他本事”的小姑娘,却哭笑不得的发现,陆侧妃已是沉沉睡去,只怕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

好在自从王妃“闭关”养娃,府里没了请安礼,陆清浅大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只苦了睿王爷辛勤劳动了一夜,还得早起去赶朝会,直到午间才得空与侧妃继续昨夜未尽的话题。

陆清浅不再卖关子,遣散左右与他细说:“刘御医家有悍妻,一直不许他纳妾,却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来。却不知他早七八年便在柳儿胡同买下了一间三进的院子置了外室,那外室也是个有本事的,连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大的已有六岁,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了。”

她说到这儿,綦烨昭已是心领神会。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只要手里捏着刘御医的弱点,他就有法子让人乖乖听话。

他挺好奇的多问一句:“你如何会知道这个?”

“半个月前四公主不是给我下帖子去游湖么?正好与马御史的夫人聊了几句。”陆清浅解释道:“您也知道御史台是干什么的,马夫人小道消息可多呢,偏她又健谈,可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綦烨昭啼笑皆非的连连摇头,心中想的却是以后可以让缓缓多与马夫人来往。他忍不住开玩笑道:“那陈公公呢?难道也有什么把柄被马夫人当做谈资说与你听了?”

“陈公公啊……”陆清浅迟疑了下,有些讪讪的看綦烨昭一眼:“我先说一件事儿你可别恼,也别怪罪林公公。”

“你只管说就是。”綦烨昭心情大好,挥手道:“我怎会恼了你?”

又有些奇怪:“和林福顺有什么关系?”

陆清浅苦笑道:“您可记得去年咱们话赶话,我无意中提了一嘴,让林公公在外头认个儿子留个香火么?”

綦烨昭想了想,点头道:“是去年中秋前的事儿了吧?怎么了?他犯事儿了?”

“非是犯事儿,而是林公公对我感恩戴德,仿佛我帮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大忙一样。”陆清浅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道:“我好歹管着家呢,他明里暗里帮衬我,我总不至于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他帮衬你还不好吗?”綦烨昭笑着说道,心里却咯噔一下,对林公公生出些不满来。

“可我本意也不是要他帮我啊。”陆清浅无奈:“他毕竟是您跟前的人,是您的心腹,虽说有大半原因是您偏颇了我,他才上行下效投机取巧,做的也隐蔽没人察觉,可确实是有些不该。”

她闷闷不乐道:“我把事儿告诉您,你回头再罚他,我可不就成恩将仇报得了便宜还卖乖么?可要是真瞒着您,等您那天自己发现了,岂不是又要伤心难过一回?”

綦烨昭听她温言暖语娓娓道来,心中的义愤早已散了十之八九。他脑子冷静下来也想得明白,林公公虽是自作主张,但人亦有远近亲疏,陆清浅对他有恩,他自然会在力所能及之内偏袒一些。

更何况这所谓偏颇,许多时候都是那老货摸清楚自己的心意,在他默许下做出的吧。睿王爷捏了捏陆清浅的小手,又戳一戳她的额头:“看在你替他求情的份上,我不罚他。”

话赶话绕了一圈,綦烨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让我劝父皇给陈公公续香火?”

“那就太过了。”陆清浅笑道:“我后头也想,普通百姓最看重的便是延续子嗣,太监虽是没法子,不见得心里头就不想——说不得比旁人还更执拗些。您只需找机会承诺陈公公一句,等您有权利时放他出宫续香火,让他当个平安喜乐的老太爷,可含饴弄孙看子孙满堂。”

“就空口白牙的一句话?”綦烨昭琢磨着:“会不会太轻浮了?”

“正是一句话才好呢,大风一吹,谁都拿不住把柄。”陆清浅劝道:“他若是有心帮您,这般便是给他一个说服自己的由头。若是他无心帮您,您也损失不了什么。”

“你说的对。”綦烨昭也转过弯来,反而笑道:“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陈公公不缺金银财宝,唯一惶恐的便是身后无望。我若是给他承诺,就不信他不动心。”

事实上,无论刘御医的反应还是陈公公的态度都证明陆清浅的法子是极有效的。至大雪纷飞之时,皇帝陛下再次病倒,綦烨昭得到两人给的“内幕消息”:“陛下寿数已经不长,多则一两年,少则三五个月,只怕就要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