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们结婚

然而徐酒岁是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先是捂年龄, 再是捂武士猫刺青,都捂完了就捂职业, 前男友的事她没想隐瞒, 架不住她前男友是他的好兄弟……但, 这, 这事她也不知道啊!

她若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早在薄一昭搬过来她家对面的第一天, 她就搬家了。

徐酒岁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男人那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也让她非常心慌。

抓着安全带的手抠了下安全带的边缘,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因为压抑着恼怒,越发紧绷的侧脸……但是她刚抬起屁股, 手指尖还没有碰到他, 就被他抬起手挡住了。

男人冷漠的侧脸也偏了偏,无声地提示她,现在并不是在千鸟堂, 他们的面前也没有许绍洋,她休想用撒娇这招蒙混过关。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薄一昭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他能感觉到她坐在副驾驶仰着头看着自己,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她这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让他觉得非常的无力。

她不信任他。

所以才会任何事都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让他知道。

然而他甚至都不确定, 她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

心在一点点往下沉, 连带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发冷, 男人的手无声收紧,他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去质问许绍洋, 他和徐酒岁在一起三年,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都谈了点什么东西?

为什么她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出了事也没有主见,完完全全靠着别人的引导——

就好像吵架这种事都变得特别艰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试图跟她讲道理。

她只是嗅到气氛不对,就想拔腿就跑,而不是坐下来和人好好的解决问题。

……许绍洋就是这么养徒弟和女朋友的,实在是好得很。

哦对了,当年许绍洋犯了错,她也确实没跟他好好谈谈,大概就是惊天动地地分了手,收拾了东西就连夜回了奉市,找了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缩起来。

标准属于徐酒岁的操作。

这么想来,许绍洋倒是纯属活该——

这么个没良心又胆小的玩意儿,你指望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懂事,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嘲讽地掀了掀唇角,隐藏在风平浪静的冷漠脸之下,是他越发没有办法抑制住的无力和恼火……降下车窗,让一丝丝冷风吹进来,地下停车场充数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反而让人头脑冷静。

他点了一支烟,半个身子靠在车门,显得有些倦怠地吞云吐雾。

一支烟快抽完了,她没有出声,他也铁了心要给她上一课似的不肯给她提示,两人干脆就这么僵着。

弹了弹烟灰,余光瞥见坐在副驾驶的人不着痕迹地伸手揉了揉胃,这才想起之前她说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件事……薄一昭微微蹙眉,熄灭了烟头,重新将车窗升起,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驾驶出停车场。

一直到车子开到近海市比较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在其中一家海鲜酒楼下面靠边停,隐约的嘈杂声从车窗外传来……

越发地承托着车内的安静让人难以忍受。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

直到停好车,男人绕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才简单说了两个字:“下车。”

……

酒楼里环境很好,和一般的大排档里都是喝酒喊码的不一样,顾客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出来吃宵夜。

薄一昭要了个小包厢,两人坐进去,徐酒岁先坐下来,然后发现薄一昭在跟她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坐下来,就好像他们俩根本不太熟的样子。

徐酒岁在心里犯了嘀咕,在他点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和他挨着的位置。

点完菜以后,服务员出去了,男人抬眼扫了她一眼,她涨红了脸,很怕他不给面子地自己又坐开。

还好没有。

砂锅粥很快就送上来,徐酒岁真的饿得脑子都不好使了,也顾不上和薄一昭斗法,接了碗埋头吃她东西……几乎算是狼吞虎咽半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油水,她这才稍微缓过神来——

抬头看了眼薄一昭那碗粥,没怎么动的样子,就好像他胃口很不好。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抬了抬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瞪着自己面前的碗,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慢点吃,不够再要。”

徐酒岁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面颊变得更红了些,她摇了下头,想了想问:“老师,你是不是在生气?”

“……”薄一昭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把那包烟掏出来,放在餐桌上,修长的指尖蹭了蹭烟壳,他轻笑了声反问,“不叫‘哥哥’了?”

徐酒岁的耳尖都红透了。

她捏着勺子的指尖发白:“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和许绍洋认识,刚才是有点慌。”

薄一昭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夹在指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慌什么?”

徐酒岁“啊啊”了两声:“那种混乱情况,是个人都会慌吧,我前男友是你的好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薄一昭很认同她的说法,他也想问这算什么东西……算是他活了三十二年见过最大的一盆狗血。

但是介于他至少是现任的那个,许绍洋可能比他更难受,这又让他觉得舒服了一点。

“这有什么好慌的,你也是莫名其妙,”他将烟草含在薄唇边,口是心非地嘲笑她,“怎么,怕我知道这种事就不要你了?”

这话完全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

却让徐酒岁脸上刚才的红润迅速退去,就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她的呼吸一瞬间变得非常困难,脑子里也“嗡嗡”的,她有了一种错觉,他其实也不是听上去那么像在开玩笑。

可能是今晚吹得冷风有些多,刚才喝了粥又有些出汗,一冷一热的,她开始觉得头疼。

今日受到的惊吓实在够多了,她忽然相信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矫情病女配角,被活生生吓病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不说话了。

不仅是因为说不出话来,也她很怕说错一句话,就一把将他们两人都万丈深渊,再也没得回头路可以走。

薄一昭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继续,掀了掀眼皮,这才发现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人面色苍白得像鬼——

夹着烟草的手顿了顿,他坐起来了些,伸手去摸了下她的手背,发现她手很凉。

男人皱眉,说不心疼也是假的,于是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说了她一句:“都什么季节了,近海市晚上七八度,你应该多穿点。”

徐酒岁只感觉到背后一暖。

而后属于男人身上她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起来。

心里一抽,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大滴的水珠从她眼底滚落的时候,她还一脸恍惚,只是清醒还好薄一昭要了个包厢,不然现在她不知道该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