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心(上)(第3/3页)

“他怎么会在这儿?”祝娴容吃惊地回头看向自己姑姑。

祝洁猜想沈度是要急着赶回信阳,所以身边才会只带了二十几人,不过她看着祝娴容的侧脸,嘴上却道:“我也不知道呢,原以为冀侯要比咱们晚许多时日回信阳,却不想他这样赶,竟然还同我们一起住进了驿站。”

祝洁这番暗示直让祝娴容心下狂跳,她虽然不想自作多情,可却怎么也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去想。当初沈家请她去信阳做客,她月姐姐来信里也说过,冀侯当时也是点了头的。

祝娴容道:“可能只是凑巧吧。”

祝洁道:“也许吧。不过既然冀侯到了这里,咱们总该去见一见的,上次见面时,连谢都没好好跟他道过,实在有些失礼。”

祝娴容点了点头道:“那,我去换身衣服,姑姑。”

对镜梳妆,额贴花钿,发簪金钗,螺黛描眉,口脂抹唇,祝娴容不放心地又用梳子抿了抿鬓发,这才满意地准备起身,可就在那一刹那,她脑子里不由冒出了那日见着的安乐公主的模样来。

祝娴容自嘲地摇了摇头,抬手将头上的金钗取下,又将那月色下刚摘的鲜花也取了下来,她母亲从小就教她不要以色侍人,女儿家但凡以□□人,总不会长久的,她虽然容貌过人,却从没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沾沾自喜过,祝家的女儿之所以百家求那是因为她们以才华、品行取胜。

祝娴容换了身翠绿衣裙,挽了月白披帛,头上十分素净,就簪了一柄玉梳。祝洁点了点头,心想她这侄女儿的心性的确不错。

祝娴容跟在祝洁身后沿着游廊往东厢去,进门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上次见沈度时她们姑侄都有些狼狈,被高泰押着连日奔波,连干净整洁都说不上。

这一次祝娴容总算可以抬起头认真打量冀侯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祝娴容却没想到,灯下看男人却也会越看越叫人沉迷。

北地有言“一见沈郎误终身”,祝娴容每次听闻都会忍不住嗤笑,一个男子有这样的名声在外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多是哗众取宠之辈。

可女子里有那国色天香之人,男子里自也有那得天独厚的人。

上次见面时,沈度甲胄在身,当时惊吓而慌乱的祝娴容脑海里只记得他白袍银甲的战神模样,今日骤然见着沈度平日的样子,她原以为她会失望的,可他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更为出众。

“侯爷。”祝娴容跟着她姑姑给沈度行了礼。

“这一次若不是侯爷出手相救,我们姑侄只怕不能幸免,侯爷的大恩,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祝洁道。

“都是一家亲戚,祝夫人不必如此见外。”沈度虚扶了祝洁一把,又请了她上座。

祝洁自然推让,心里却对沈度的礼敬十分满意,不由多看了祝娴容一眼,她自认自己可没有资格让沈度如此礼敬,想来还是她这位侄女儿的功劳。

祝娴容微微红着脸站在祝洁身侧,并不多言。

“祝夫人,邵太守的尸骨我已经命人收了,过两日就能运回济南,不知夫人心里是如何打算的。”沈度问道。

邵隆之可不是为国捐躯,而是谋逆之人,不管是被胁迫还是自愿的,都是罪不可恕,其后事自然不能大办,能一张草席裹了已经算是不错。

祝洁再次感谢了沈度,她对邵隆之的死并无多少伤心,夫妻这么多年心早就伤透了,只不过是家里没了顶梁柱有些惶恐而已,但她娘家强盛,祝洁也并无太多担忧。加之她的亲儿子当时并不在济南,而是远在陇西读书,祝洁就更是没什么悲意了。

“先夫是徐州广陵郡人,我欲扶柩回广陵,然后再回转陇西。”祝洁道,“只是九娘却不便跟我同行,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还请侯爷将她送回信阳。”

“这是自然。”沈度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