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悔婚正常吗?(第2/2页)

我说:“你看,希尔米他们要走了,喊他们过来坐一会儿好吗?刚才他们对我们很热情。”没等茜贝尔开口,我就向希尔米和他的妻子招了招手,但他们没看见。

茜贝尔说:“别喊他们……”

“为什么?希尔米人很好。再说你不是也喜欢他的妻子吗?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

“在巴黎时我找勒克莱克(茜贝尔崇拜的一个经济学教授)谈了。他支持我写论文。”

“你要去巴黎吗?”

“我在这里不幸福。”

“我也去吗?但我在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

茜贝尔没有回答。我感到,不单单是我们的这次见面,关于我们的未来她也已经作出了决定,但她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去巴黎吧……”我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厌烦。“我让自己调整一下,随后过去。”

“我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很抱歉谈这个问题……但是,凯末尔,童贞……并不是让你的这些行为变得合情合理的一个重要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很现代,如果我们是欧洲人,这不是件重要的事情……但,如果我们很传统,如果一个女孩的童贞也是你所看重,也是所有人希望对此表示尊重的一样珍贵的东西……那么在这个问题上,你应该平等地对待每个人!”

因为刚开始我没能明白茜贝尔想说什么,因此我皱起了眉头。随后我想起,她也是除了我没和别人“走到最后”的。“这个压力对你与对她是不同的,你富有并且现代!”我很想这么说,但我羞愧地低下了头。

“凯末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另外一件事情是……既然你无法离开她,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订婚,随后为什么不立即解除婚约?”她的声音是那么愤怒,几乎是在颤抖,“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为什么要搬去别墅,为什么要搞聚会,为什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这个国家,婚前像一对夫妻那样生活?”

“在别墅里和你分享的秘密、真诚和友情,此生我没和别人经历过。”

我看见茜贝尔对我说的这句话非常生气。因为愤怒和悲伤,她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我说:“对不起,非常抱歉……”

一阵可怕的沉默。为了不让茜贝尔哭出来,为了不让这种情况继续,我坚持向还未入座的塔伊丰和他的妻子招了招手。看见我们后,他们高兴地走了过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们坐到了我们的桌上。

塔伊丰说:“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就开始想念别墅了。”

夏天他们经常去别墅。塔伊丰在码头上、别墅里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随处溜达,他会打开冰箱为自己、为别人准备饮料和食物,有时他很兴奋,会在厨房里花很多时间做饭,他还会细致地给我们讲解苏联和罗马尼亚油轮的特点。

“有天夜里我不是在花园里睡着,让大家担心了吗……”他开始讲一个夏天留下的故事。茜贝尔不露声色地听塔伊丰讲话,若无其事地开玩笑,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近乎于崇拜的敬仰。

塔伊丰的妻子斐甘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难道她没听说那些关于我们的传闻吗?

茜贝尔说:“5月份。还在希尔顿……你们都要答应我像《了不起的盖茨比》电影里那样穿上白色的衣服。你们看过那部电影吗?”她突然看看手表说:“啊,五分钟后我要和母亲在尼相塔什的拐角碰头。”而事实上她母亲和她父亲在安卡拉。

她急急忙忙地先亲吻了塔伊丰和斐甘的脸颊,随后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走掉了。陪塔伊丰和斐甘坐了一会儿后,我也离开了福阿耶饭店,去了迈哈迈特公寓楼,我努力用芙颂留下的物件寻求安慰。茜贝尔,一个星期后让扎伊姆退还了订婚戒指。尽管我从别人那里得到过一些她的消息,但在此后的三十一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