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穆子美(第2/11页)

她看看我,点头说好。“程牧尧,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配合医生做康复训练,你那么优秀,不该坐一辈子轮椅的,我也是很认真的说。”

我翻个白眼,觉得自己的情绪又开始不耐烦,可想想穆子美也是为我好,我闷着声实话实说:“医生说站起来的希望不大。”

“不大不代表没有!”穆子美还是个固执的人。

我摆摆手:“得得得,在说你减肥的事儿呢,怎么扯我这儿来了!”

“程牧尧,我好好减肥,努力做个不自卑的女生,你也好好做康复治疗,重新站起来好不好?”

我来了气:你减肥和我做康复有几毛钱关系。

是没关系,不过我就是想和你说,别人说过像我这个体质减肥是很难的,但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不是所有被人判了死刑的事情都是一定一成不变的。她说。

我就笑了:“那你先减个十斤给我看看,减得下来我就考虑做康复。”

穆子美的事儿我听穆中华说过,胖还真是体质问题,小时候的病留下了根儿,一直在减肥,一直没成功。我不信她能成功。就好像我不信医生说的我还有10%的机会能站起来一样。

穆子美却答应了我,她和我说一言为定,接着就出了病房,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她再没来过医院。我妈松了口气,喊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我却是越来越不自在,每天盯着外面的天,脑子发空。

这天,叶之远来看我。听说他在临水那边的工作已经定了下来,在临水大学任数学系的讲师,并且在职读博士。目前他没去报道,一切都等穆中华毕业再说。

我问了叶之远穆中华的近况,他说:“你姑姑在她肚子里不老实,最近挺辛苦的。”

我觉得叶之远是个特没人性的人,我还在生病他就忍心拿我的辈分说事儿。不过听到平安健康的消息,我心情也好了点儿,我想问另一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三爷爷先提起来了,他问我:“程牧尧,子美最近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和她能说什么?我答,心里却在等他的下文。

叶之远就是个滑头,他哦了一声,慢悠悠的说:“子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报了个有氧运动减肥班,每天都在做运动,昨天晕倒了。”

“她怎么了!”我觉得我语气可能是有点激动,估计三爷爷也看出来了,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怎么倒是没怎么,就是医生说她营养不良外加贫血,正在医院打吊瓶呢。”

那个一天不吃五顿饭会死的傻子,她肯定是节食了,我心里骂。

chapter 2

【程牧尧】

真就和我想的一样,穆子美那个傻人做运动的同时还节食。我瞧着眼前这个除了多点儿黑眼带外一点儿肉没减下来的女人,想好脾气都好不起来。

我摇着轮椅去她床前,递了手里的东西。“我要三爷爷去买的梅菜扣肉。”

她瞧着我,眨眨眼,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说:“程牧尧,我没完成目标,昨天晚上称了体重,才减了两斤……”

我撇嘴:“你确定没长两斤吗?”

我这话一出口,她就低下了头,我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女的哭,我总说不出的烦躁,叶之远说这是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哄女生,也许是吧,我想。

这次我同样有点儿手足无措。

怕什么来什么,她还真哭了。穆子美哭是不出声的,就默默的掉眼泪那种,倒是没了烦人的声音,可我还是烦,没办法,我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不就是想我接受康复训练,我接受还不成!”

真的!穆子美当时停住哭,抬头看我。我当时就翻了个白眼,我心想这女人的眼睛是都安了猴子派来的水龙头吗?说哭就哭,说不哭,当场就停?

当然,俗话说君无戏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是什么“君”,却做不出什么出尔反尔的事。

我答应做康复治疗。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和我爸时,他们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妈甚至在谋划着是不是转去更好的医院,甚至是外地。

不过她这些想法直接被我一句话否定了。

我就在这里做康复,你和我爸如果忙就回去吧。我说。

我妈瞪圆了眼睛:我们回去你咋办!

其实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生意早催着了,不要说我爸,就是我妈这几天情绪都急躁了,不过我也理解,毕竟她在这陪了我几个月了,按照她那个性子,估计也是极限了。

我指指坐在不远处看着窗子发呆的穆子美:不是有她吗?

我妈来气了,她的气一向来得快走的也快,何况还有我爸拉着,就这样,几天后我妈带着气跟着我爸回家了。临走前,她嘱咐我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我点头。

我回头,看着穆子美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耸耸肩,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是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在儿子生病时心里惦念的却是生意。

可这的确是我父母。我摇了两下轮椅,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力气了,穆子美看出来后过来帮我推。她问我:程牧尧,你姓程为什么叫我姐夫爷爷啊,叫爷爷不是该姓叶吗?

我已经懒得搭理穆子美的智商了,声音从我鼻子里哼出来,我说:随母姓这事你头回听说吗?

所谓的康复训练换在以前,我是压根儿放不进眼的,我哪会看上那种强度的训练呢?两根金属杠子水平固定在地上,人依靠扶着杠子锻炼腿部肌肉,逐渐达到恢复肌肉功能的目的。我虽然鄙视这种低幼的康复设备,可当医生告诉我,那是要等很后期才轮的上的训练项目时,我看着穆子美,她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

穆子美想和我说什么,我挥挥手,打断了她:“知道知道,不就是耐心吗,谁没有那玩意儿似的!”

可我错了,那玩意儿,我真就没多少。腿部的肌肉按摩配合针灸做了两个星期,我的腿仍然一点儿直觉都没有。

我想告诉穆子美,就是怕做了也没结果,我才压根不想做。可她却从没放弃过,每天医生给我做完按摩,她也会给我按一会儿。

开始我不好意思,可她说没什么。

后来有天我就问:“穆子美,如果我说我不会喜欢你,你还会这样吗?”

她点头,说会。她说她就是想让我好。

那一刻,我心里像猫爪在挠似的难受,说实话,如果有人问:程牧尧,你喜欢穆子美吗?

我未必答得上来,现在的我对她不是全无感觉,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

事情发生在一天下午,我在午睡,不知道从哪来了只猫,趴在我身上一阵乱挠,最后挠得我心烦,直接飞起一脚揣了过去。现在的我是不可能会踢人的,所以当我耳边传来穆子美叫声时,我真就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