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穆子美(第3/11页)

“你干嘛呢!”我睁开眼,看见趴在我腿边嘴没合上的穆子美。

她哭了。

天啊,她怎么又哭了!我抚着额头:“你怎么了?”

“程牧尧,我刚刚给你捏腿,你有反应了!”我看着穆子美捂着嘴,心想真的假的。

后来我发现,还真是真的。

【穆子美】

程牧尧的病终于有了起色,我也被我姐一个电话叫回了家,我以为她是要找我训话,没想到是我想岔了。姐夫做了锅鸡汤,炖给我和姐姐吃。

我有点儿为难:“姐,这个是姐夫给你和宝宝补身子的,我咋能吃?”

“废个什么话,你伺候三孙子那家伙劳心劳力的,叫你吃你就吃!”我姐说话一向是凶巴巴的,说完,她甚至把她那碗里的大半倒进我的碗里。

我瘪瘪嘴,感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姐夫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了个碗,他叫着我名字,说:“子美多吃点儿,没事,我这次炖了两只,你姐还有一只呢。”

我没忽略我姐脸上那一闪而过、奸计未得逞的表情,心里忍不住赞叹我姐夫忒高瞻远瞩,他怎么就知道我姐不爱喝鸡汤的呢?

晚上我姐让我留在她家,那晚是我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一晚,自从在医院照顾程牧尧后,我每天不是住在病房里的,男病房,我住不方便。程牧尧让他妈给我安排的宾馆一开始就被我退了,太贵,浪费。我就近找了一家私人旅店住的,一间十平米的房间,上下铺一共六张床,租住的全是在医院做陪护的人。我身边没什么贵重物品,每晚就在那里睡一觉,倒也没觉得怎么。那里的人前前后后走了不少,现在的几个陪护早不是开始的那些了。

我理着被子,冷不防听见身后有声音,我回头看见肚子已经明显变大的我姐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姐没好气儿的对我说:“死猪,我现在是没那个身体管你,等我把孩子生了,肯定不让你再胡闹!”

我也觉得自己是在胡闹,明知道我和程牧尧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却还是在冥冥之中带着那么点儿念想——至少他不讨厌我。

我说:“姐,不用等你生孩子那天,程牧尧的腿已经有起色了,他一好,我就回家。”

我说的是实话,我固执,可我没有固执到傻。

原来我姐叫我回来还有件事,姐夫第二天要出差,他想我陪我姐去做产检。第二天清早,我姐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地埋怨姐夫麻烦,不该叫我来,可埋怨之余,我听见我姐和我姐夫说:“这次再遇上上回那种来搭讪的小姑娘,记得把你戒指亮出去给他们看看。”

我噗嗤一声笑了,关于这段我还真知道。我姐是个小气的人,当初结婚时听说我姐夫拉着她去买婚戒她就死活不同意,说现在两人都没毕业,没什么钱。再后来有次也是我姐夫出差,回来他和我姐说有个同行的女生和他搭讪,被他拒绝了。当时我姐就不乐意了,挺着肚子撸胳膊挽袖子就问谁这么大胆,不知道我姐夫是已婚人士吗?

我记得当时我姐夫就特无辜的甩甩手说:“没什么凭证谁信啊?”

就这样,我姐当天拉着我姐夫去了金店,买了现在这两个分别套在他们手上的略土豪气的婚戒。

我姐夫笑着说好。

其实我有点看不懂我姐夫,我姐说我姐夫是个书呆子,我总觉得他比书呆子可聪明多了。

我陪我姐去做产检。排队的人不少,我姐说她渴了,我出去给她买水。刚好那天在妇幼医院门口有个流动的水果摊子,我看着卖的水果不错,想想下午要去程牧尧那儿,我停下脚一样水果挑了几个。摊主是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头儿,我和他聊着天,老头儿问我孩子几个月了,我开始没听懂,等听懂了我脸也红了。

我摆着手说:“不是我,是我姐。”

说话的功夫,有吵闹的人声靠近,我细一听,似乎是喊“抓贼”之类的。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医院院墙拐角地方飞快的跑出来个人,是个男人,手上拿着个女包。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眨眼功夫,男人跑近了,我歪头一看,他跑的方向人更少了。也几乎是同时,男人跑过我身边,我伸出了脚。

噗通。

砰!

噗通是男人被我绊倒了。

砰是我自己也摔倒了。

川州的水泥地可真硬啊,我揉着摔疼的胳膊,看着紧接着赶来的人抓住了小偷,开始想念家乡的小土道,虽然走在上面总是尘土飞扬的,但至少摔上去不疼啊。

在我怀念的功夫,身旁一个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子美……”

我抬头看去,心想,我是有多久没见聂境了。

chapter 3

【穆子美】

我觉得如果我姐在,她是绝对不会让我搭理聂境的。可问题是我姐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想不出我该怎么不搭理他,所以只好搭理。

我回聂境:“嗨,好久不见。”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他的表情,我猜他和我的感觉也差不了太多。

还好有人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那伙人抓住了贼,丢包的人来和我说谢谢。我连着说了几句“不用谢”,对方还是说个没完。

聂境在一旁插了句:“妈,她是穆子美。”

要么说世间的事,有时候就那么寸,丢包的人聂境的妈,帮忙抓了偷儿的人是我,我追了聂境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妈是在川州的一条普通马路上。他妈不认识我,聂境没和她说起过我。

聂境妈妈知道我和聂境认识,坚持要请我吃顿饭,我说有人等我,这才脱身。

回去时我姐的产检做了一半,躺在B超台子上她问我去哪儿了,去这么久,我举着手里装水果的袋子说我去买了点儿水果。

我看见我姐拿眼睛横我,她说:“死猪你天生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你知道吗?”

我:……

倒是大夫开口了:“不知道产检时候该保持安静吗?不知道你们大人会吵着孩子吗?你看着胎心跳得这叫一快!”

我闭了嘴,我姐却没有,她倒是不批我了。她伸手拽了拽脑袋下面的枕头,侧头看着B超屏幕。“哪快了,刚刚145下每分,现在147,两下叫快?”

妇检大夫没想到我姐看得懂B超,瞥了我姐两眼没说话。半天过去,检查完毕,大夫收拾仪器时问我姐:“你也学医的吧?”

“是啊。”我姐轻松地说。

同行间的亲近让妇产大夫立马对桀骜不驯的我姐有了好感,她问:“你哪科的?”

“我们不分科。”

“怎么会不分科呢?”

“我给死人‘看病’,我学法医的。”

所以那天我亲眼见一个女大夫对我姐心生亲近,再把这亲近速度退散干净了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