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件事!(第2/7页)

周一早上,我去上课,第一、二节时还没事,到了第三节课,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乏力,还有些恶心。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对王佳芬说:“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她手掌一探我的额头,小声地叫了起来:“小桔!很烫啊!你肯定是发烧了。”

“哎哟……我好难受。”我趴在课桌上,全身哪儿都不舒服,撑到下课,我收拾了东西,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拖着软面条一样的身子向老师请了假。

我一个人回了家,吞了两颗退烧药后,连澡都没洗就爬上了床。我没给叶思远打电话,想着先睡一觉,兴许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睡得并不好,头晕得难受,脑子里胀胀的,觉得自己全身都不得劲,在床上翻了好久才昏睡过去。

我是被叶思远的电话吵醒的,他说:“小桔,你在哪儿?我等你好久了。”

“嗯?”我脑子里一团糨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是说了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在后门等吗?你在哪儿?怎么声音听着怪怪的?”

我有气无力地说:“叶思远,我发烧了,在家里睡觉呢。”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等着,我马上回去!”丢下一句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昏睡过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叶思远已经在我床边了。屋子里被我拉上了窗帘,很暗,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他,知道他是跑回来的,还在喘着气。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他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探着身子看我,还用额头抵了下我的额头,“好烫!是不是很久了?”

我软软地回答:“上午上课的时候烧起来的,我没事,就是觉得没力气。”

“小桔,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他又气又急,“你没吃午饭吧?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粥好不好。”

“不要……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把身子蜷了起来,伸手挠着大腿和后背,说,“我觉得身上好痒,难受死了,叶思远你帮我看看背后是不是发了什么东西?”

他一愣,立刻站起来抬脚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我就看到他面色一凛,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快速地跑到房间门口,用下巴按了所有灯的开关,把房间里主灯、射灯、镜前灯全给开了,我躺在床上,被明亮的灯光照得眯起了眼睛,抬起手臂挡住双眼说:“你干吗啊……”

话没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移远手臂看着自己的皮肤发起了呆。

叶思远走到我身边,抬起脚一下子就掀开了我身上的被子,说:“小桔,你翻个身,衣服撩起来给我看你的背。”

我照做了。叶思远的面色越来越沉,他又凑过来看了看我的脸,脚趾夹着我的睡裤裤腿往上拉了拉,看过后,他对我说:“小桔,起来自己穿上衣服,我陪你去医院,你得皮肤病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全身上下包括头皮都奇痒无比,所有的皮肤都发出了一颗一颗红痘红包,有些地方还连成了一片,疙疙瘩瘩坑坑洼洼,看着吓人极了。

我坐在床上慢吞吞地穿衣服时,叶思远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用嘴咬着自己双肩包的拉环回到房里,坐在椅子上腾空了包里的课本、文具,然后又咬来我的包,对我说:“我拿你的身份证了,可以吗?”

“拿吧。”我头晕得很,感觉身体的热度已经很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叶思远从我包里拿出皮夹,取了里面的身份证放进双肩包,又站起来推开衣柜门,取了一些我的换洗衣服装进干净塑料袋,等他拿出一块新毛巾,又从卫生间咬着新牙刷出来时,我忍不住问他了:“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说不定要住院,以防万一。”他的表情很凝重,弯下腰把东西一样一样地装进包里,然后抿着嘴唇想了想,又起身去了外面,一会儿工夫嘴里咬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我一看,袋子里是乐扣乐扣的水壶和饭盒,还有一把勺子。

我抬头看着叶思远,他正站起来,抬高右腿,从房间边的柜子里夹了一包抽取式餐巾纸丢进双肩包。

做完这些,他坐到床边来看我,眼神里满是担心,皱起眉端详着我的脸,说:“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你怎么样?”

我还没回答,他已经凑过来,闭上眼睛又一次用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少顷,他睁开眼睛,说:“还是很烫。小桔,动作快一点,我们要赶紧去医院。”

我推开他,说:“叶思远,你别碰我了,说不定会传染的!”

他定定地看着我,说:“不怕,你生病了,我必须照顾你。”

离开家前,我照了照镜子,天哪!简直像在拍恐怖片一样,我脸上的红痘痘红包包早已经发得一塌糊涂,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这会儿谁要是看到我,一定会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我坐在玄关处换鞋时,叶思远蹲下身,用牙咬起了我风衣后带着的帽子,替我戴上。

我以为他是怕我的脸被人看见,拉了拉帽子,沮丧地问:“是不是丑死了?”

他摇头回答:“不是,我是担心你的头吹到风。”

才是3月底,白天太阳出来春光明媚,站在阳光下会觉得很暖和,天若是阴沉一些,凉风一吹就和冬末时差不多冷了。

我站起来,扶着叶思远的腰,和他一起走下楼梯。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走着路,一直到小区门口,我们站在路边打车时,我才听到叶思远压在喉咙里的声音:“小桔,对不起。”

“干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我这个样子,你生病了还要你自己走下楼。我……都没办法扶着你、抱着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渐渐地垂了下去。

这个傻瓜,原来之前的沉默是因为在惦记这些,我看着他背着双肩包的挺拔身姿,搂住了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身上,说:“叶思远,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我生着病呢,都难受死了,你还要来给我添堵啊!”

“我只是说说。”听了我的话,他有点急了,“小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待会儿你要是住院,缺什么我再回来拿,你不会有事的。”

“嗯,有你在呢,我哪儿会有事。”

我们打车去了市三医院,临近下班,门诊已经挂不上号了,只能挂急诊。叶思远想了想,安顿我在大厅里坐着,自己去找来了骨科的吕医生,吕医生看到我的样子也吃了一惊,赶紧带着我们去了皮肤科。

皮肤科一个年龄挺大的女医生看了看我的脸,给我测了体温——三十九度八。她带我进内室,戴着手套撩起我的衣服仔细地看了我身上发的疹子,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几点开始发烧几点开始起疹,身体感觉如何等,只一会儿工夫她就带着我走了出来,拿着我的病历本边写边说:“成人水痘,有高热,今天先给你开几瓶点滴,观察一下,大概一个礼拜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