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选(第2/3页)

掺使官,顾名思义,掺和朝政,被皇上使唤的随身官员。这掺使官是相当于伴读的存在,会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帮皇帝处理朝政。所以,通常把这个也归在大选之中。

这个莫名其妙的官职,可以理解为皇室奇怪的传统,但是剩下的规矩就真的不能理解了。一旦立太子,宫中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妃嫔统统放归,女子可以另嫁!

掺使官与后妃一起住在后宫中,等以后皇帝不需要掺使官,出去做官的时候,会按照在宫中得到的品级直接封爵。在宫中可以得到的品级有侍君、尚君、贤君,贵君,王君,分别对应着一等将军、伯爵、侯爵、国公、亲王。

通常是不会立王君的,只有在后宫妃嫔无德,不立皇后的情况下,才会立王君。王君不放归,也留在宫中跟皇上一起照顾太子。

“这也太扯了!”苏誉看得目瞪口呆。

安弘澈闻言,甩了甩尾巴,站起身爬到苏誉的脑袋上往下看。

“那大家都进宫去当掺使官好了,谁还去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啊!”苏誉严重怀疑这本律法是不是老祖宗在地摊上买的盗版。

蠢东西,你当掺使官是那么好做的?安弘澈从苏誉脑袋上跳下来,蹲坐在律法书上,拿尾巴点了点书页的角落,上面有关于掺使官的种种严苛限制,要选定一个掺使官进宫,非得皇室宗族多少个人同意,在大选时要得到极高的评价才行。可以说,能被选中的人,本就有资格加官进爵的。

苏誉仰躺下来,举着自己的名帖看了又看,五个鎏金大字写在正中央,苏誉,字瑾堂。

醒来这么久,苏誉还不知道自己是有字的,他本以为自己也就十七八岁,没料想已经弱冠了。

“瑾堂……”单指划拉着那两个字,苏誉的思绪有些游离,上辈子二十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家里没人管他,考上大学也交不起学费,早早地出去打工,杀鱼洗菜,从早忙到晚。

安弘澈爬到苏誉胸口,仰头看那张帖子,瑾堂,倒是个不错的字。

虽然苏誉没有仔细看选掺使官的限制,但他也明白,这般好的事情定然不会轻易落到谁的头上,皇室对于掺使官肯定会慎之又慎,赵氏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

“就我这副德行,去了也是白去,皇上眼瞎了才能看上我。”苏誉随手把帖子扔到了一边,决定不管这件事了。

大逆不道!胸口的小猫顿时不高兴了,伸爪照着苏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苏誉顺手把猫按到自己脸上,幸福地在柔软的绒毛间蹭了蹭。

月上中天,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掉落在床下的名帖捡了起来,淡色的薄唇轻抿,蠢奴,竟敢将名帖扔掉!

别人为了进宫都挤破了脑袋,这蠢东西竟然不想去!安弘澈坐在床里,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转头看了看睡得一脸无知的苏誉,歪头看了半晌,而后,把名帖揣进自了己的袖兜里。

罢了,朕这般宽厚仁慈,怎么忍心看你犯蠢,就帮你一把,权当这些时日你伺候得当的赏赐吧。

次日,苏誉把名帖的事忘了个精光,起身收拾妥当往昭王府去。

昭王家的清客很是能干,昨日傍晚就找齐了两个帮工小厨,安弘浥便叫苏誉每日到昭王府去,每日做一道菜。

苏誉让一个小厨在花园里学烤鱿鱼,一个在厨房里做海鲜粥,自己则端着一盘黄金蝴蝶虾给昭王做零嘴:“王爷不用上朝吗?”

“皇兄病着,不上朝。”安弘浥乐呵呵地一边喂猫一边吃。

苏誉嘴角抽了抽,说起自己兄长病着,就是寻常人家,好歹也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吧。

“酒楼今日便开始装潢,午后你可去看看,”安弘浥吃完最后一只虾,那边的烤鱿鱼已经做好,喝了口茶,便抓起一串鱿鱼开始吃,“唔,没有你烤得好吃。”

苏誉指点了小厨几句,让他掌握好火候,跟昭王聊了聊酒楼的装潢,说着说着,说起了大选的事,他突然想到,既然皇上还病着,今年的大选说不得又推了,那就省了他的麻烦了。

“大选?”安弘浥眨了眨眼,悄悄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猫,“这个,得看皇兄的心情。”

想起来苏誉也是勋贵,昭王哈哈大笑,说苏誉应该去的。酒楼装潢不出半月就能完工,离大选还有三个月,这期间足够苏誉赚得盆满钵满好去贿赂宗正司。至于皇族那边,他昭王肯定投苏誉一票。

苏誉觉得自己跟这不靠谱的昭王谈论正事简直是自寻烦恼,过了午就跟着清客去东大街看装潢了。

原本这两间房的小酒馆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装潢,重点在于那个旋转楼梯的打造。楼下当铺原本是不愿意让苏誉在外面修木梯的,这样会遮挡他一部分的门脸,但听说是昭王府的人,便二话不说地连夜挪腾了仓库,还主动过来给工匠们送水。

之前苏誉想收回这两间铺面的时候,就跟当铺东家谈过,被大掌柜好一顿讥讽。

“以后都是邻居,自是该相互帮衬的。”满脸堆笑的当铺掌柜,仿佛跟前几日那个掌柜不是一个人。

王府请的工匠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十几个工匠同时开工,那速度赶得上苏誉上辈子的那些装修公司了,不出十日就装了个差不离,半月之后就可以准备开张。

“酱汁儿,起床了,今天酒楼揭匾,你得去当招财猫!”苏誉做好了早饭,回到屋里找还在睡大觉的懒猫。

青色的帐幔随着微风摆动,苏誉笑着一把掀开床幔,顿时愣在当场。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来,映亮了简单的木床,木床中央躺着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薄衫,侧躺在被子上面好梦正酣,修长的身体蜷缩在这小木床上显得有些委屈。似乎被吵到了,剑眉轻拢,微微睁开眼,瞥了苏誉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睡。

苏誉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退后一步来回看看,确定是自己的房间:“那个……公子,请问……”

床上睡得手脚松软的人一个激灵睁开眼,缓缓回头,看了看满脸疑惑的苏誉,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躺着的人坐起身,直直地看向苏誉。他的眼睛长得十分好看,澄澈明亮,眼尾上挑,只是此刻微微眯起,平白多出了几分危险之感。

面对着那双眼睛,苏誉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背后的汗毛都开始根根起立:“公子,你……缘何在我的房里?”吞了吞口水,原本作为主人,他应该理直气壮地质问这个不速之客,此刻却觉得自己理亏了一般。

“我的……”那人站起身,抬了抬手,袖口处露出了一点金色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