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童

关西岭睁大眼睛,抿紧嘴:“你找死吗?”

“呵。”单桐伸长手指,扣在扳机上,“你猜?”

单桐的眼神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什么想法,这让双胞胎惊疑不定,但让他们真正开始害怕的,却是一旁艾方成的表现。

艾方成端着枪起身,走到了门边,微微斜眼往外看,然后朝单桐摇了摇头。

关东岳心里一凉,他俩今天,没带保镖。

“大叔你放下枪,有话好说!”关东岳一急,他忽然开始不确定了,一直没有在外面混过,但是现在已经越来越多的感觉到外来避难的人的改变,如果说变得血腥暴力到杀人不眨眼什么的,他觉得还真有可能……

单桐冷笑一声,不说话。

忽然艾方成和外面开始对话:“没什么,俩熊孩子来闹事,单桐想处理掉他们算了……嗯,两个,双胞胎。”说完,他就让开了,翟艳走了进来。

看到一个中年阿姨,双胞胎忽然松了口气,关西岭不是傻子,哥哥的反应已经给了她提醒,此时她脸一扁就作出要哭的样子,却见中年阿姨打量了他们一下,皱眉问那个拿枪顶着她的亲手:“怎么还没弄死?”

单桐一挑眉,似笑非笑:“这个,好像得考虑下你的想法。”

翟艳叹口气,颇为遗憾:“早知道就不进来了,反正看活人和看尸体是一样的。”

“你们……我们没仇……吧……”关西岭终于意识到糟糕了,眼里满是惊惧。

单桐叹口气,收起枪:“有意见找你们亲爹吧,我真的手很痒。”

翟艳盯着双胞胎:“关印海的孩子?”

“是的。”看着这个和自己老爹年龄差不多的阿姨脸色这么差,双胞胎都警觉起来,“你是谁?”

翟艳冷冷一笑:“你们老子的姘头!”

跟在后面的沈敬东刷的捂住额头。

关西岭当时瞳孔就放大了,鼻孔喷出两股气来,声震全楼:“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她完全无视旁边含笑的单桐,叉腰指着翟艳怒吼:“死老太婆你给我滚!”

翟艳笑:“哦,让你爸来跟我说。”

关东岳一把拉住关西岭:“西岭,别闹了,先回去。”

关西岭甩开关东岳的手,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眼翟艳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说罢,气冲冲的走了。

关东岳回头看看翟艳,还是点了下头:“阿姨,妹妹不懂事,但是有些玩笑希望您不要开。”

翟艳笑笑,对单桐几个道:“休息够没,晚饭了,吃了去看看齐祭他们吧。”

晚饭还算不错,是盒饭,一荤一素白米饭,还有汤喝,不过几人一路过来也并没遭到饮食上的虐待,看到食堂的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感叹一番,要不是齐祭……

于是他们当即借了门口卫兵的军车前往军区医院。

阿奇问题并不大,只是有点脑震荡和一点内伤,此时已经醒了过来,除了有点头晕恶心以外都还好,几人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儿吃饭了,倒是齐祭,她断了肋骨,接上后一直没醒过来,几个人进病房时,阿狗正在给齐祭打着吊针的手敷热毛巾,那小心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沉默寡言的石头样。

带他们进去的护士走到阿狗身边眯眼看了看,忽然探手摸了摸那块毛巾,啊的一声缩回来斥道:“我说她手怎么这么红,那么烫的毛巾你是想蒸猪蹄啊?”说罢也不敢徒手夺毛巾,抓着阿狗的手就往旁边的脸盆放,“放手,你自己也不怕烫着?”

阿狗一直没说话,他放开手,毛巾掉在盆里,溅起一片水花,护士反手翻看了阿狗的手,忽然沉默了,然后叹口气,转身去摸齐祭的手,又吸口气,回头怒视车队几人:“你们谁是孩子家长?!”

所有人都直觉没好事,但翟艳还是站了起来:“我是,怎么了?”

护士一把抓起阿狗的手:“他才几岁,这手是他这年龄该有的吗?我见过那么多干农活干一辈子的老农的手都没那么多茧,你们有没有人性?”

“还有这个?”她指着齐祭,“好好的小姑娘皮包骨头,没见过那么好接的肋骨!你还好意思说是她家长?要不是这社会不对了,我真想告你!”

翟艳好不容易挤出点笑容:“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哼!”护士给齐祭换了个吊瓶,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她醒来的话直接叫医生。”

护士走后,翟艳坐在了齐祭身边,阿狗依然站得笔直,只是双手略微局促的摩挲着裤脚,探头瞅着齐祭的手臂:“冷。”他一字一顿,“血液不通,会堵住。”

说罢他又探手拿热毛巾,那显然是刚烧开的水,滚滚的热气在蒸腾,阿狗搓了下毛巾,看看齐祭又看看毛巾,犹豫着。

单桐上前摸了摸毛巾,果然滚烫,阿狗竟然无知觉一般的握着,他拉过阿狗的手,上面一层厚厚的老茧,握痕部位更为厚实,摸上去就和一层盔甲一样,不知道打小怎样的摸爬滚打锻炼出那么一双铁砂掌一样的手。

他又摸摸齐祭的,也差不多,女孩儿的手也是这般,就有点残忍了。

想到晚饭前遇到的双胞胎,他心情更差,齐祭没醒来,几人慰问了一下旁边的阿奇和安如南后,就离开了医院,外面关印海正开着车等着他们。

翟艳看看单桐几个,单桐笑了笑:“你去吧,我们走回去。”

翟艳也没什么好说的,上了关印海的车,绝尘而去。

剩下几个沉默的往回走,艾方成忽然问:“那真是齐祭的亲爹?”

“这一路过来,意外很多,而在这之前翟艳就提过关印海是齐祭的父亲,那现在这情况,估计差不离了。”单桐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胞胎看起来跟齐祭差不多大,那就有点值得考量了。”

几个汉子都望向沈敬东。

沈敬东连连摆手:“我妈虽然气得要命,但到底怎么回事那时候我还小她也不会跟我说,后来大了点她就不再提了,你们别问我,我不知道。”

余竞舸道:“人家家事,想那么多干嘛,记住关键时候站对边就行了。”

“要你你站哪边?”艾方成笑道。

余竞舸刚要回答,忽然眼睛一转,看向曹涵靖:“小曹,你说选哪边?”

曹涵靖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你们的选择,但我还想看看。”

余竞舸挑眉,转而笑了,拍拍曹涵靖的肩膀:“这孩子比我冷静。”

“就这样吧,先逛逛这地方。”几人已经走过了军营和小镇之间的棚户区,来到了小镇外围,这里还有一些小一点的路,两边摆满了地摊,还站满了表情平静但眼神活跃的人,有男有女。

“这里应该只是表面上的,肯定有黑市。”余竞舸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