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又是你,死老太婆!”

一声大吼,场面立刻就变了,关西岭冲进来拉住关印海大叫:“爸!这死老太婆刚才抢了我房间还让她朋友弄死我,还说,还说她是你的姘头!她到底是谁?!”

翟艳似笑非笑的看着关印海,关印海正要说话,忽然听他儿子关东岳缓缓道:“西岭你别激动,爸爸不是说过他有个前妻吗?”

“对哦。”关西岭恍然,对翟艳叫道,“你都跟我爸离婚了还来干嘛?死不要脸啊?!”

“西岭!怎么说话的!”关印海怒了,大吼。

关西岭一缩脖子,红着眼眶委屈道:“她不是好东西,刚才她朋友拿枪指着我,保险栓都拉开了,说就看她的意思,结果她就让她朋友弄死我。”

许晚晴忽然走上前拉住关西岭道:“傻瓜,你是活人,杀人要偿命的,怎么会弄死你。”

“可那人的样子就不像是开玩笑的!”关西岭大叫,关东岳还加了句:“那人的同伙还端着冲锋枪到门边看我们有没有带人,确定没带人,那人就准备扣扳机了。”

许晚晴拉紧了她女儿,笑容有点勉强:“翟姐,这,就有点不好了吧。”

翟艳笑了一声,指了指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待客用的?”

没得到回答,她就当默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将水果一个个全装到口袋里,数了数,满意道:“那这样吧,我走了。”

关印海为难道:“翟艳,你……”

“哼。”关西岭对翟艳的行为表示鄙夷,又被许晚晴捏了一下。

“没什么说的了,再见,我去看看我家小孩。”翟艳挥挥手,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哦对了,关西岭是吧,我记得你妈妈是带球结婚哦,呵,呵!”她学了时下小青年的笑法,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一家子人脸色难看。

翟艳拎着水果往外走,看看时间还早,决定回头去给伤员送点水果,谁知没走两步她就觉得不对头,似乎被盯上了。

翟艳冷静下来,看看似乎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便改变了线路,加快脚步往那儿走,但是被盯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看了看手里的水果,在这儿她没有仇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要抢吃的!

她握紧了塑料袋,要平时如果感觉被盯上,不管包里有什么,她宁愿扔了财物走人,可现在这水果她是真舍不得,这次去关印海那黑了来,下次就不知道上哪黑了,这时候水果可是精贵东西,更何况还有俩伤员。

她咬咬牙,继续加快脚步,感觉后面有谁正冲过来,她一声大叫抬手要甩袋子,就见关印海在她身后双手制服着一个大汉,然后背部硬生生挨了一下她的“水果攻击”。

关印海哭笑不得,把大汉交给身后追来的警卫员,跟翟艳并行走着说道:“这儿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翟艳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谢了。”

“应该的,我们请你来,总不能让你受伤。”关印海沉默了一会,道,“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你要怪就怪吧,我不想再提了,你既然不想做亲戚,不知道朋友还有没有的做。”

“本来我也不想计较了……”翟艳叹着气道。

“那怎么又想计较了?”关印海好奇,“总不会是因为西岭吧,她这孩子娇气,被晚晴宠坏了,但里子不坏。”

翟艳苦笑着摇摇头,想到了医院里还躺着的孩子,又想到同为女孩,关西岭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心下更是苦涩,表情也冷了下来:“那我问你,如果我姐那孩子生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关印海表情一僵:“翟艳,你什么意思,邹……那个地方都那样了,你这种假设……”

“行了,我到了,不劳您送了。”翟艳笑了笑,转身上楼。

关印海越想越不对,却又觉得翟艳只是一时兴起才问的问题,于是摇摇头离开。

翟艳在房中坐立不安,刚才房中许晚晴护着关西岭的样子一幕幕的出现在她脑海,然后她就忍不住想起齐祭那小身板一次次挡在眼前的场景,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睡下,好不容易等来了逛了一圈的汉子们,立刻要求护驾。

“又去医院?”沈敬东正捶着腰,“妈你歇下吧,明儿我们一早就去,啊!”

艾方成也劝:“唉翟阿姨,你没说齐祭是谁,谁会对她起坏心啊,真以为是那什么伦理狗血剧吗?”

单桐,余竞舸和曹涵靖干脆就去洗漱了。

翟艳不知怎么的就特别伤心,但也知道这时候赶去有点太急,便无奈的放了水果,洗漱一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又去看齐祭,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齐祭已经醒了过来,其实昨晚就醒了,只是现在整个安全区物资都严格控制,大半夜的一点吃的都没有,姑娘饿得眼都绿了,阿狗急得恨不得割肉给她,还是护士小姐拿出了一点私藏的饼干才勉强挨到了早上。

几人到的时候,阿狗正在给齐祭喂饭,齐祭肋骨受伤,照理说应该痛得没胃口,可看齐祭那样子,吃得脸色发白都一点也不减速,护士在旁边看得倒吸凉气:“吃慢点呀,又没人抢。”

“别劝了,没用。”单桐在一旁凉凉的说,“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两人吃得都是神速。”

“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养孩子的?!”护士出离愤怒。

翟艳极为难看的笑了一下,给齐祭倒了杯温水:“喝点,别噎着。”齐祭半躺着不方便喝,她就拿了一根管子放杯子里端到齐祭嘴边。

尴尬的事发生了,齐祭居然没见过管子,或者说她没用过,她看着管子一愣,看了翟艳一眼,小脸一撇想绕过管子去够杯壁,翟艳把管子往她嘴里塞,柔声道:“吸。”齐祭这才明白,生疏的一吸,却因为用力太大而呛了起来,疼得脸色更白了。

翟艳从昨晚开始心情就被一种莫名的悲伤环绕着,见状更是难受,眼眶都红了起来:“很疼吧,是我没考虑清楚,唉这真是……”

护士小姐在旁边几乎要惊叹了:“太夸张了,你们……算了我不说什么了。”她见齐祭已经把碗里的东西吃干净了,一点渣渣都不放过,就收了碗脸色很差的往外走。

齐祭好不容易渐渐平复了咳嗽,砸吧砸吧嘴,斜眼瞅着挤在病房里的人。

“咳咳。”单桐看病房里陷入了寂静,轻声问道,“齐祭,感觉怎么样?”

“疼。”齐祭面无表情,“你们干嘛?”

“俄,我们来看你啊。”艾方成道。

齐祭看看自己:“看什么?”

“看你的伤怎么样。”余竞舸。

齐祭:“哦。”她微微的耸了下肩:“你们又看不到,可以走了。”说话的时候,她眼睛盯着床前的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