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宓晴感受到身后有人,她回过身看到了白衣男人。

男人:“宓晴,你跑的可真快,只孤零零的剩我一个人。”

她皱眉:“仇丈,你没有做掉他们?”

仇丈缓缓走上来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更能立功的事,付尧门的共梦不着急,宫主修炼遇到瓶颈难以突破,我们做属下的也看着忧心,如今有个能让宫主功力大增的人送上门,我们怎么能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宓晴:“你是说杀死浪的女子?”

仇丈笑道:“宫主总是责怪我们送给他的”食物”太寡淡,如今让宫主欢颜的食物终于是到了。”

付府上。

付尧门坐在主位看着几个蹭饭的穷门徒有些头大:“你们是正经门派吗,该不会是蹭吃蹭喝的吧。”

猫儿一边啃猪蹄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块黄玉的门符,举起来给付尧门看:“武林盟发的门符,我们岂止正经,还是正经在册的。”

付尧门:“那你们不能老是在我家呆着呀。”

猫儿:“你这人怎么不知道知恩图报,我们刚才救了你。”

付尧门不以为然:“你们以为我自己搞不定吗,需要你们多此一举?”

猫儿大怒:“付尧门,你在猪蹄里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手绿了?”

付尧门奸笑:“一点“春山笑”而已,不当紧,就是以后会周身变绿,并不致命!”

猫儿抽出腰间的短刀就砍了过去:“给我解药!”

付尧门鬼影般的在他胳肢窝底下一缩,喊道:“天凝地闭!”

猫儿也不是吃素的,转身提刀朝着付尧门的脑门砍了下去。

这边鸡飞狗跳,那边长云跟顾煜很平静的谈心。

长云捏了桌子的一小壶碧绿通透的小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香气顺着细长的瓶颈飘出来,有甜糯的桃花香气,格外醉人。

长云很少饮酒,因为酒量实在是差,不过这酒实在太香甜了,不太像酒,喝几口应该也无妨吧。

长云将瓶子里的酒倒入小木樽里,咂了几口。

嗯,果然好喝,于是又尝了几口。

顾煜道:“你的伤。”

长云:“没事,我的伤好的比一般人都要快,这点伤跟被文子叮了没什么区别。”

顾煜道:“我在孤原的时候有一个师兄跟你一样,后来死了。”

长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长云看着他颇有几分感慨:“顾煜,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误解。”

顾煜问:“误解什么。”

长云摇着木樽道:“第一次见你的人,都以为你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傲感,无论做事说话总是故意跟别人对着干,好像就是为了彰显你的与众不同,所以万神门的很多掌事都讨厌你,觉得你自以为是。”

长云:“但是如果相处久了,他们就会发现你其实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真的呆而已。”

顾煜不置可否,对长云笑道:“师姐,你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么。”

长云觉得顾煜的眼神和表情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和郑重感,强烈的直觉让她头皮发麻,张口就道:“不想知道。”

顾煜仿佛也跟着松了口气,垂下眼睑,淡定的将那边即将砸到长云顶过来的一个盘子挡了回去道:“那就以后说吧。”

长云捏着木樽:“咦?顾煜,你好像变成两个了。”

顾煜惊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寡淡的跟水没什么分别的桃花酿,再惊奇的看了一眼已经倒在桌子上的长云。

顾煜无奈低声在长云耳边道:“门主,我们回去吧。”

长云没回声,长睫覆着微闭的双眼,脸颊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顾煜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互殴的两个人,盘子菜酱满天飞,难免殃及到自己这里,便向丫鬟借了一把油纸伞,撑开挡到长云面前。

侍立在两旁的丫鬟已经实在受不了他们了,觉得他们的脑袋可能都缺根弦,便善意提醒道:“如果公子不方便公子,不如我们把这位姑娘送回去。”

顾煜长出了一口气:“那就麻烦两位姑娘了。”

两个小丫鬟俏笑着走过来,一边一个将长云搀扶了起来从后门走了出去。

顾煜站在后门口问猫儿:“猫儿,天不早了,打完了早点回去。”

猫儿忙里偷闲的咆哮:“你不帮我!”

回到了暂住的院舍,丫鬟将长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便福礼告退。

顾煜没有直接回去,他怕长云待一会儿会不舒服,便点亮烛火,坐在床边的小板凳啃看从万神门带来的《古籍秘心法》。

直至二更天,猫儿还没回来,顾煜有几分担心。

这俩都是没轻没重的,万一真的伤了哪个就麻烦了。

顾煜看着书,有些心不在焉,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一阵沙沙的纷杂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顾煜将翻书页的手顿住,微微抬起了头,默默算外面的人数。

十个,十五个,三十个……

他合上书本放到桌子上,站起身走到长云身边想叫醒她,却看她睡的正熟。

长云难免能睡个好觉,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一根指头扒着被沿,唯独那一小根遗世独立的露在外头,其他地方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顾煜拿了她的厚厚的猩猩毡帽轻轻的盖在她头上,将两个耳朵捂住。

这样待会儿动起来手的时候就不会被吵醒了。

顾煜拿起放到墙角的重剑,出鞘,用布将血槽里的灰尘擦净,他一边擦一边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黑影,双眸一改平日的温和。

约摸五六十条人影,密不透风的,将整个院子包裹,被月光折射出的寒光星星点点,杀气如黏稠的浆糊将整个寒冬的暗夜都拉进了湿淋淋的沉重里。

这次的人数比上次少,等级却要高,也许很难全身而退了。

顾煜推开门,反手带上,夜里的风吹动衣摆,打在漆黑的重剑里发出簌簌的轻响,他默默的确定了一下各个方位的人数,武器,攻击距离,悄然走进夜色里。

翌日,阳光照在长云的眼睫上,她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燃尽的蜡,放在门口的顾煜的剑鞘。

然后她扒开了莫名其妙的罩在自己头上的猩猩毡帽,坐起来伸个懒腰,睡了一觉脑子反而不大清醒了,连扭个头都很迟缓。

她走下床,推开门一看。

院子。

好干净!

灰尘落叶都扫了堆在树下,砖地也像是泼过水拖洗干净了的。

长云带上门走出去,看见猫儿在角落里逗猫。

长云问:“顾煜呢。”

猫儿拿着一块肉贱兮兮的在猫前晃:“还在睡觉。”

长云觉得意外,猫儿这懒虫都醒了,顾煜还在睡?

长云走下台阶,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将手指头缩进袖子里,抬眼就看见了古树身上的刀痕,并不深,但很奇怪,明明昨天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