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怀疑渐起(第2/4页)

刘云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敢隐瞒,“臣……不知。现在只能帮陛下缓解一些痛苦,要如何根治还未有良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治疗之法一时之间她真的没有。

舒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些,现在怪谁也没有用。

西烈月如此痛苦却还是不动,估计是安沁宣点了她的穴道,舒清问道:“那这样点她的穴道,对治疗有帮助吗?”

刘云轻轻摇头,说道:“最好是不要封闭陛下的穴道,不然,容易引起她强冲穴道,使得内力受损。可是要是不点陛下的穴道,她这样乱动,又很容易伤了身体。”

看看满室的狼藉,舒清已经可以猜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想了想,舒清问道:“那就在她发作的时候,把她绑起来,这样最多只是一些皮外伤,总比点穴和乱冲乱撞来的好。”

“绑起来?”刘云大惊,连声说道:“这使不得……”陛下实乃天下最尊贵的人,怎么可以将她绑起来,这可是大大的不敬。

舒清冷冷得问道:“我只问你,这对她的治疗有没有帮助。”

刘云思量片刻,才怯怯地点头,回道:“有是有,但是……”

懒得听她废话下去,舒清起身,将旁边的丝被撕成长条,对跪在地上的紫竹说道:“紫竹,去准备多一些的锦缎,要软一些,韧性好一些的。还有,把这里收拾一下,瓷器,尖锐的东西全部搬走。”

“是。”紫竹虽然被西烈月刚才发疯一般的样子给吓到了,但是还是立刻按照舒清的命令张罗起来。

“安沁宣,帮忙。”舒清将丝带接起来交给他。

安沁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西烈月绑在了床上。舒清跪在床边,对着西烈月小声说道:“月,你忍一忍,必须熬过去,你不会就这样被打倒的,对不对?!”

西烈月虽然不能动,但是仍然可以说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倔强地回到:“别那么多废话,要绑就快绑。”她不知道自己能控制多久,她现在身体里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

将西烈月绑好,舒清转身对着刘云说道:“刘御医,你就不要回去了,在这全心照看陛下。”虽然她没有什么用,但是能稍微缓解一下西烈月的痛苦也好,而且,她现在不能出去,尤其在她看过西烈月疯狂的样子之后。

“是。”她知道她是出不去了,陛下这个样子,治好了,她见到了陛下最狼狈的一面,能不能活下去也不一定,若是治不好,她也是只能陪葬了。

紫竹抱着一堆丝缎进来,寝室里也打扫得差不多了,除了床和两张凳子,寝室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

现在只能先这样了,舒清疲惫地揉揉眉心,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不能再待在宫里。你们好好照顾她,明天一早我就会过来。”

她是外臣,是不能留在宫里过夜的,再晚宫门就要关了。

出了殿门,舒清想了想,又退了回去,说道:“紫竹,你跟我来。”紫竹是宫里最高级别的女官,有很多事,还要她帮忙。

御林军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她们直属于女皇,也只听女皇的命令,她们是保护西烈月不受人打扰最有力的工具,但是要动用她们,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握紧手中的印鉴,她要好好利用它。

下午看到陛下狂躁的模样,她也被惊得六神无主,希望左相能有所安排,紫竹出了殿门,站在舒清身后。

舒清轻声问道:“现在御林军首领是谁?性格如何?”

紫竹明白舒清的意思,她是想调用御林军。仔细想了想,紫竹回道:“御林军首领叫李缘,也是大内侍卫总管,为人耿直,刚毅,忠心。”

耿直,刚毅,忠心……舒清头痛得直摇头,“换句话说,就是死脑筋,认死理,难以沟通?”她不应该抱希望的,御林军统领这样的位置,似乎都是这样的人担任。真是有利有弊。

“是。”左相归纳得还真是深刻,但是她也不能否认,李缘确实是这样的人。

轻轻吐了一口气,舒清说道:“好吧,让她来见我。”今晚要摆平她,不然,西烈月不能睡一个安心觉,她自己估计也不得安宁。

“是。”

李缘跟着紫竹进了寝宫,就见舒清站在院里,今天陛下免朝,左相又召见她,李缘已经隐约猜到事有蹊跷。走到舒清面前,李缘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左相。”

“免礼。”舒清抬手,将西烈月的印鉴放在手心,伸到李缘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大人,接旨。”没有时间和李缘再来语重心长,对付她这样的人,舒清觉得开门见山最为有效。

李缘仔细看了舒清手中之物,确实是陛下的随身印鉴,也不罗嗦单膝跪下,准备接旨。

舒清朗声说道:“命你调御前侍卫,加强巡视,严密把守,除左相外,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寝宫。”舒清明显感觉到李缘的身形一僵,她知道自己下的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但她别无选择。西烈月的身体状况和这座寝宫里发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盯着李缘的眼睛,舒清问道:“李大人可听明白了?”

迎着舒清坦荡的视线,李缘犹豫了,封闭陛下寝宫,事关重大,想了想,李缘回道:“听明白了。只是臣需亲见陛下,才可听命行事。”

舒清猜到她必定会有此一说,只是她也未免天真,若是西烈月可以亲自给她下命令,还需要她拿着印鉴来宣旨吗?舒清再次将印鉴递到李缘眼前,冷声说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这印鉴不是陛下的信物?还是说本相假传圣旨?”

李缘立刻低头,抱拳回道:“臣不敢。”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毕竟印鉴确实在左相手上。

舒清并不急着拿回印鉴,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本相没有记错,见印鉴如见陛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臣知道。”

舒清将印鉴拿在手上把玩着,依然舒缓的声音里,却隐含着不容抗拒的气势:“既然知道,大人只需记住,这是陛下的命令,你执行就可以。”

心中纵使有千般的不解,但是规矩不可废,李缘回答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应道:“臣,遵旨!”

舒清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说服了李缘。知道她心里一定有疑惑和疙瘩,但是以她为人处世之法,应承下来,必会办到。若不是李缘这遵循礼矩的性格,事情怕也不会这么顺利。好在不需要多久,只要七到十天,西烈月若是熬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应该就不难了。

西烈倩的尸体已经入殓,待五日后吉时下葬皇家陵园。她的房间里,斐汐渃仍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神恍惚而空洞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摆设,心中的悲伤快要将他打垮,倩儿是他唯一的女儿,现在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不悲。泪已经流干了,心也痛到麻木,只是不愿离开着沾满倩儿气息的房间,哪怕捉住最后一点念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