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V三合一(第2/4页)

可只是一只茶盏而已,被人看见也就看见了,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陆启沛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沉,她蹙起眉走了过去,微薄的唇也在不知不觉间抿得死紧。

清晨时分格外寂静,陆启沛的脚步声很快惊动了旁人,围在角落里的人见她来了也是自觉让开。于是还没等陆启沛走到近前,她便清楚的瞧见了那角落里的场景——她昨夜放置的那只茶盏还在墙角,只是茶盏面前却多了一只躺倒在地的三花猫,猫的嘴边还有一滩暗红的血!

躺倒的猫显然已经死了。恰在此时又是一阵晨风吹过,似有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陆启沛见到这一幕瞳孔骤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在须臾间变得苍白起来。她努力想要维持镇定,于是深吸了口气,却觉得这清晨的空气寒冷得似乎连肺腑都要冻结了。

洒扫的仆从不知内里,等了片刻也不见陆启沛开口,于是大着胆子主动开口道:“公子,这茶盏也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今晨我等洒扫时便瞧见这只死猫了。”

旁侧有人小声补了一句:“这血都是黑的,看样子恐是毒死的……”

一句“毒死”,似乎压断了陆启沛紧绷的神经,惊得她微微发白的唇都跟着颤了颤,脸上的血色也终于褪了个干净。

她倏地转身,拔腿就往院外走,也不顾自己此刻仪容不整,只想在第一时间逃离。

他又对她动手了,他要她死,重来一回也不曾改变!

陆启沛想不到更多了,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念头只有活着。她年纪轻轻还有大好人生,又凭什么要留下来陪他们虚与委蛇?更何况他们甚至连条活络都不肯给她留!

这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养育她长大成人,教导她诗书礼仪,却无时无刻不想吃了她!

陆启沛少见的惊慌失措,结果还没出院门就撞见了阿鱼。她手里还端着洗漱用的热水,见着她出现似乎很是惊讶,驻足时铜盆里的水都晃出来不少:“公,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阿鱼努力维持着平静,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可任谁都能看出她那一瞬间的慌张。

见到比她更慌张的阿鱼,陆启沛不知怎的,忽然又镇定了下来。

她盯着她,目不转睛寒意森森,直盯得阿鱼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连盆都端不住了。

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热水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衣摆鞋履。可这一声惊响在清冷静谧的清晨却如石破天惊一般,重重的敲在人心里,也惊动了更多的人。

阿鱼自己被惊得打了个哆嗦,之前还在围观死猫的几人听到动静,很快跑了过来。院子外也赶来了更多仆从护卫,最后就连早起的齐伯也被惊动了,匆匆赶来。

只是众人瞧着眼前这一出,却都有些不明所以。

陆启沛幽深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开口道:“无甚大事,只是今晨在我院中发现了一只死猫。”见众人似乎仍旧不明所以,她又幽幽补了一句:“我昨晚兴起,恰好拿了自己的汤水放在院中喂猫。”

话说到这里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尤其之前见过猫的尸体,还认出是被毒死的几人反应过来,更是倒吸了口凉气。

齐伯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便将无关人等都遣退了,并下令封口。

陆启沛却在观察他的言行神色。她也是在赌,赌齐伯并不知情——这才是正常的,冷静下来后她想了想,发现齐伯根本没有理由要在这时候除了她。毕竟就算是替身,她也是他们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哪怕是要舍弃,也需得足够的价值与回报。

如前世,她回报了他们状元郎的盛名,以及祁阳公主驸马的身份。而如今她哪怕入了翰林,就陆启成那毁了容的脸,难道还想代替她不成?

齐伯心里有本账,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所以会对她下手的也只有嫉妒如狂的陆启成了。

心下没有安慰,反倒更觉齿冷!

陆启沛发现自己重生回来后,每一次与陆启成的接触都能瞧见他最阴暗丑陋的一面。于是最初的感情被消磨殆尽,连平常视之也做不到,渐渐变成了彻底的厌恶。

想明白后没再说什么,陆启沛冷眼旁观着齐伯安排好了一切,又往她院里走去。而阿鱼就似被众人忽略了一般,仍旧站在原地,身子却在止不住的发抖,最后抖如筛糠。

陆启沛没理会她,也不怕她跑了,低头瞧了眼被打湿的衣摆,便跟着齐伯回去了。

院子角落里,猫的尸体还在,三花的毛色其实还挺好看,只可惜那好看的皮毛此刻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它静静的躺在地上,距离茶盏并不远,面前是一小滩暗红的血迹,小小的口鼻间也还有干涸的血渍。可以看得出来毒发得很快,它甚至没来得及挣扎逃跑!

这让陆启沛想起了前世,前世她被阿鱼一碗羹汤毒死的时候,也是这般快。快得她来不及挣扎,只在最后的时刻明白了是谁要她的命,她又有多对不起祁阳。

此刻望着这只被毒死的猫,陆启沛竟莫名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一时有些哀伤。

院子里除了齐伯再没旁人,陆启沛忽然开口道:“它是替我死的。”

齐伯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有应陆启沛的话。他显然猜到是谁下的手了,可却不能对陆启沛说,甚至不能让陆启沛知道。他盯着陆启沛,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只见她望着那三花猫失神。

半晌,除了些许哀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齐伯在心里腹诽两句陆启沛过于感性,同时却也放心了许多。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指着茶盏问了一句:“公子,这汤是怎么回事?”

陆启沛没有隐瞒,轻描淡写将昨晚的事说了:“这汤是昨晚阿鱼送来给我的。我昨日过于疲乏,没什么胃口,汤倒了又觉可惜。想到近日总在夜间听见猫叫,扰人清梦,便想拿这汤去堵一堵野猫的嘴。哪知今早醒来,院中洒扫的仆从便发现这野猫被毒死了。”

说话间她眉头紧蹙,显然还沉浸在后怕之中,同时又有几分庆幸。

齐伯同样也觉得庆幸。眼下局面峰回路转,他才刚松了口气,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陆启沛没了,前功尽弃该是何等的憋屈,他事后又该面对何等的结局!

万幸,机缘巧合,这碗有毒的汤给了一只猫,一切便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样想着,齐伯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对陆启沛说道:“公子,时辰不早了,您今早还得赶去翰林院点卯,耽误不得。阿鱼和毒汤的事便交给老奴吧,老奴定会处置妥当的。”

陆启沛闻言也没有争辩,点点头便同意了:“如此便有劳齐伯了。”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是查不出什么来,报官也可,毕竟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