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求打包带走

南平最终自是无功而返了,祁阳随手便将那叠所谓的证据扔在了案几上,看都懒得再看两眼。

陆启沛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却是摇头笑道:“这真要是把柄,我岂能不捂严了,让他们谁想查便能查到。齐王和魏王吴王若是有心,想必手里都少不了类似的东西。”

可就楚王最性急,还如此不加掩饰的寻上了门来,也无怪她们拿他开刀了。

她正说着,手上却是一空。扭头望去,便见祁阳冲她没好气道:“我就随手泡的茶,也不看看现下什么时辰了,还饮个没完,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吗?!”

陆启沛眨眨眼,挪着身子凑到祁阳身边,又扯过她一点衣袖,脸上的笑容纯良又乖巧:“阿宁泡的茶,我当然得喝完,不能浪费了阿宁一番辛苦不是吗?”

祁阳闻言一扬眉,直接将茶壶放到了陆启沛面前。

陆启沛一滞,脸上的笑意未改,只是隐约平添了两分心虚。

祁阳便轻哼一声,拉了陆启沛起身回房,边走边道:“行了,浪费一晚上时间与南平废话。不过经此一事,想必陆笙的事也不会再有人拿来说道了。”

确实不会有人说道了,更准确的说,是不敢有人说道了……

南平深夜往祁阳公主府一行并没能瞒过有心人,然而她的作为非但没有丝毫用处,相反倒是敦促着陆少卿加快了查案的进度。原本羁押回京半月也未见有多少进展的庆州刺史案,在接下来的几日间飞速调查审理,然后便在旁人完全来不及插手的情况下,结案了。

因为事涉皇子亲王,在又一次大朝会上,大理寺卿亲自与皇帝呈上了奏报。皇帝看过之后当庭震怒,甚至褫夺了楚王的封爵,直接贬为庶人!

朝堂上的几个皇子俱是吓得面无人色,但究其原因,还是出在那封案件奏报上——大理寺这次是下了狠手,非但查出了庆州刺史与楚王的勾结,连带着还查出了另一桩罪过。那便是去岁庆州刺史曾截留了贡品,转而那将贡品转送了楚王讨好。

也不知楚王是真蠢,还是真瞎,他竟将那贡品收了,大咧咧就摆在他那楚王府里!截留贡品不是小罪,楚王身为人臣人子,却擅夺君父之物,放在哪个皇帝身上也是忍不了的。

幸而陆启沛没将事情做绝,否则扣他二人一个怀有异心的罪名,楚王怕是连小命都堪忧。

此事一出,谁还敢将祁阳驸马当软柿子捏?

齐王等人回府,当即便叫了王妃来,把府中器物布置全都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但凡来路不明,亦或者稍有逾制的,统统收敛或者销毁了。这些做完还不算,回头想想楚王栽跟头的起因,又忙不迭的将那些所谓的把柄全都毁了,免得一不小心再触了霉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剩余的几个皇子都安分了不少。朝中一时风平浪静,这让作壁上观的太子殿下也跟着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稍得松缓。

陆启沛一番动作搅得诸王心惊胆战,偏她自己仿若不觉,依旧过着她的小日子。只是她近两日也有些惆怅,完全没有刚刚胜了楚王的得意。

“阿宁,你真要走啊,都不会舍不得我吗?”陆启沛拽着祁阳一片衣角,可怜巴巴望着她。

祁阳站在屋前,看着芷汀指挥人收拾行装,闻言回头安抚一笑:“我只去些时日便回,再说护国寺距离京城又不远。你若想我了,快马过去不过一两时辰,便也能见到了。”

早前就与诸王说过的,皇帝寿辰将近,她得去护国寺求一尊菩萨回来。而为表孝心诚心,祁阳此番便要去寺中斋戒几日,芷汀等人正是为此收拾行装。

只夫妻恩爱,乍逢分离,陆启沛很是不舍:“我每日下值都何等时辰了,第二日又要上朝点卯,哪里有时间去见你?要不然,要不然我还是去与寺卿大人告假几日,陪你去护国寺住几天吧?咱们夫妻一起去请的菩萨,陛下若知道了,说不定也会更高兴。”

她说着说着,似乎觉得不错,连那双黯淡的星眸都重新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看着祁阳,好似在等她认同,又似在等她夸奖。

祁阳被她看得哭笑不得,索性抬手将她眼睛捂上了,也免得被驸马期盼的目光看得心软:“别闹,你若擅离职守,父皇知道了才不会高兴。”

陆启沛与她说了许久都未能说动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芷汀将卧房搬空了小半,心里一时也跟着空落了起来。等到晚间就寝,想到多日不得相见,陆启沛又不甘心。这回不必祁阳勾引,自己压着人便胡闹了半宿,直闹得祁阳求饶也没放过她。

等到了第二日晨起,本是定好出行的时辰,公主殿下却硬生生没能起得来床。

“不然今天就不去了吧,你晚两日再去也不妨事。”陆启沛坐在床沿,一边给祁阳揉着腰,一边轻声细语的劝道,好似祁阳如此模样与她全然无关。

祁阳睡眼朦胧,腰酸背痛,这一刻只恨不得睡死在床上。闻言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又没好气道:“我晚两日去,也晚两日回,有什么区别吗?”

陆启沛不说话了,默默替祁阳揉着腰,蹙着眉的模样有些沉闷。

祁阳回过头,枕在手臂上,又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直到腰间的酸软好歹被揉散了些,她勉强打起精神爬起来,便跪在床榻上将人抱住好生安慰了两句:“好了好了,这几日你也不得闲,说什么跟我一起去,又哪里能行?乖,等我回来,或者想我了去见我也行。”

陆启沛看她两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也只得妥协。然后亲自照顾着祁阳更衣洗漱,又与她画眉上妆,不假人手的将人收拾妥帖了送出门去。

一出院门,又遇见了陆笙,她却是知道祁阳要离府几日,特来送行的。

近日里陆启沛忙着收拾楚王,陆笙都是跟在祁阳身边的。再加上因陆启成之死,陆启沛对陆笙总有两分芥蒂,相处起来也谈不上太多亲近。小孩儿感知敏锐,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是以哪怕因为长相缘故她天生更亲近陆启沛,这些天下来也对祁阳亲近了许多。

此刻一见面,说是送行,小团子眼中的不舍和难过却是显而易见的。她眼巴巴望着祁阳,又看了看陆启沛,最后说出的话与陆启沛一般无二:“殿下,殿下,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又遇见一个求打包带走的,祁阳看着这姑侄二人,简直哭笑不得。

陆启沛随手把小团子捞起来抱在怀里,出于私心,便对陆笙道:“殿下要去寺中斋戒,这是很严肃的事,不能带着你同去。”

陆笙不懂什么叫斋戒,但她听懂了陆启沛说的不能去,白嫩的小脸上顿时写满了沮丧与失望。她一手拽着陆启沛的衣襟,一边扭着身子对祁阳道:“那,那殿下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