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跗骨(第3/5页)

那天,严卫东的实验做到关键时刻,他看到陶安可的电话,微微有些怔忪,他接通了电话,听到陶安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严卫东,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安可,你怎么了?”

“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不在,我、我不知道你在哪……”陶安可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马上过去找你,你站在那里别动。”严卫东急匆匆说道,马上开始换衣服。

导师无奈的声音响起。

“卫东,你现在走,实验不做了?”

“不行就重做吧。”严卫东低声回答。

“重做?重做可得好几个月,你今年毕不毕业了?”

回答他的,是大门“嘭”关上的声音。

严卫东跑到宿舍楼下,被陶安可狠狠抱住了。

一个月的时间,陶安可似乎又长高了,发育得也更好了,让他瞬间红了脸。

“严卫东,我喜欢你。”陶安可扑在严卫东怀里,小声嘟囔着,“你娶我好不好?”

“啊?”严卫东愣住了。

“你娶我好不好?”陶安可央求地看着他,女孩子是认真的。她紧紧抓着严卫东的胳膊,指甲掐着他的肉却不自知,她像是逼他给一个答案似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严卫东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陶安可的头。

“陶安可,你才十六岁,这么早就想婚姻大事啊。”

陶安可瞪着眼看他:“我跟你说真的!”

“别闹了,安可,你还小呢,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严卫东低笑起来,“我比你大十岁,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你不知道?”陶安可瞪着严卫东,“你说你不知道?”

严卫东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陶安可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她看着他,那么悲伤,那么难过,那种痛一点也不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算是二十六岁的严卫东,也无法完全读懂这眼神里面的含义。

“严卫东,再见。我不会再来找你了。”陶安可气呼呼地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转头跑掉了。

徒留下懵懂的青年,愣愣地站在那里。

然而陶安可不知道,因为她的冲动,严卫东延期毕业了。严家上下兴师动众地打听了一圈,知道了陶安可这个名字,派严老三来当谈判代表。

严老三是严家的异类,书本网,结果小儿子养成了个混混,二十岁还弄了个私生子,只能养在外面。严家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认严老三真的是严家人。

只是最近,严老三那个便宜儿子,竟然考上了警校,把严老三气得半死,却还是不得不早早收了山,这一阵子,已经很久不出来活动了。

“小兔子,你了不得啊,严家人也敢下手,就怕这金龟婿你吃下去,得消化不良啊。”严老三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烟,两条腿架在茶几上,歪着头看陶安可。

陶安可自那天被严卫东伤到了,就一直萎靡不振,现在正心烦意乱,看谁都不顺眼,听严老三这样说,她烦躁地说道:“我就是活腻了,你想怎么办?把我剁了扔海里喂鱼吗?”

严老三笑着回答:“你这小兔子,熊心豹子胆啊。不过不是我说你啊,你对我们家卫东好歹还是有点真感情的吧,你现在搞得他延毕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延毕?”陶安可愣了愣,“延毕是什么意思?”

“就是延迟毕业。人家那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为了你一个电话,几个月做的实验就给毁了,心血全白费了,还得再读一年,你说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大魅力,现在倒好了,我那大侄子可丢死人了,严家大少爷喜欢上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说出去谁信啊。”

严老三向来不着调,谈判更是谈的毫无主题,不但没浇灭陶安可的恋爱脑,反而添了把火,烧得更旺了。

爱情说来就来,龙卷风似的刮过了陶安可贫瘠的土壤,她又开始缠着严卫东了。

严卫东烦不胜烦,但回到家,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严家对付她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直到陶安可又酝酿了一票大的。

十七岁生日那天,陶安可花重金跟陶津买了一包春药。

“姐,加油,我妈可等着你呢。”陶津眼神烁烁地盯着陶安可。

陶安可追严卫东的事儿她后妈已经知道了,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种事当然全力支持。她后妈不会觉得陶安可真能嫁进严家,但如果说能搞出个私生子来,那他们家以后的日子也足够好了。

年轻的陶安可想的却不是那些,她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送给严卫东。那个年纪的女孩儿都是这样的,年轻而冲动,勇敢的像是扑火的飞蛾,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那天晚上,她央着严卫东陪她过生日,并且一定要在宿舍里过。严卫东还当她是小朋友,不疑有他。两个人从食堂带了炒菜,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和一瓶大罐装的可乐,就把这个生日给过了。

陶安可趁着严卫东去厕所,把药下在了可乐里。

一个小时以后,严卫东就察觉出不对劲。

“安可……”青年人皱着眉头看她。

女孩子笑得又嚣张又得意。

“怎么样?我看你还跑不跑的了?”陶安可笑嘻嘻地拉着严卫东,把他推倒在床上,她骑在他身上,感受着对方蓬勃的欲望,开始解严卫东的腰带。

严卫东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在陶安可的脸上。

这一下是不留力气的,陶安可的脸马上火辣辣的肿了起来。

“滚……”严卫东红着眼睛说,他的眼里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鄙夷。

青年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那一天,十七岁的陶安可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羞耻。

陶安可默默从他身上下来,她低着头,刘海挡着肆无忌惮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离开。

然而陶安可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严卫东冲了好多次凉水澡,第二天发起了高烧。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遍遍地低声呢喃着:“安可,对不起……”

(4)

陶安可跟严卫东黄了。

陶安可的后妈气疯了,陶津也气疯了。有一天,陶安可下班,陶津把她堵在巷子里。

陶安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攥着自己偷偷用户口本办出来的身份证,冷冷看着陶津。

“臭不要脸的,要你有什么用?嗯?”陶津看着她,“吃我妈的,用我妈的,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我给你联系好了,跟了周哥,他每年给你三十万。”

“我十四岁到你家,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打工赚的钱。”陶安可说道,“我不欠你们家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