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第2/7页)

人群团团围住了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苏绿宁死不屈,还瞄了几眼车里的猫,它睡得正香。

“认识?那你说说这车主是谁,叫什么名字,谁认识这车啊,是谁家的车。”居委会大妈吆喝着。

围观的人都退后,个个摇头不是自家的车。

保安回忆着说:“是不是今天下午进火场救人的那个住户啊?”

方卓昂搂着蒲苇走进小区,看见很多人围在一团,他皱着眉头,怀里的蒲苇陷入丧父之痛,走路都不稳,他扶着她。本以为是小区里有人打架,不去理会,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发现大家围着的是他的车。

他依旧搂着蒲苇,声音干涩,穿过人群,问:“这是我的车,出什么事了?”

居委会大妈热心地迎上来说:“哟,是蒲家的准女婿的车呀,你岳父伤势缓和点没?”

蒲苇难过地转过脸,把头埋在方卓昂的胸膛。

方卓昂对居委会大妈摇摇头,暗示对方不要再提。

他说:“我的车怎么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咱小区两个勇敢的保安抓住了两名偷车贼,这有个贼还说认识你,你快来和她当面对质,看她还敢不敢撒谎,直接扭送派出所!”居委会大妈拉着方卓昂的衣袖,往人群中拉。

人群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他真以为是自己的车被盗了,刚手机有震动提醒,他倒没去看手机,想想估计是车自动报警装置发来的提醒短信。

苏绿低着头,和蒋森并排站在一起。

“苏绿,怎么是你?”方卓昂不可思议地问。

蒋森看见方卓昂搂着别的女人,朝着方卓昂的脸,直接就挥上一拳,说:“你劈腿是吧,左拥右搂,你欺骗她伤害她,你还有什么好辩白,我早就想揍你了!”

方卓昂捂着被打的左脸,护着怀里虚弱的蒲苇,问苏绿:“他是谁?苏绿,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听话不要再闹事了。”

“我看你年轻气盛是吧,今天,我不跟你打,你离苏绿远一点,我警告你!”他对蒋森说,眼里是威慑的光芒。

“你凭什么叫我朋友离我远一点,方卓昂,我们从此毫无瓜葛,请你打开车门,我要带走我的猫,并和这群观众解释清楚,放我们走!”苏绿决绝地说,一脸凄凉。

她看他抱着蒲苇,从医院抱到这里,干嘛呢,是要抱一辈子吗。

过去的她,也许会和他大吵一架,哭天抢地非要他归顺于她,然此时,她除了静静看着他,别无他话。

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

方卓昂转身对保安,看热闹的住户,还有居委会大妈解释道:“对不起,是一场误会,她是我朋友,猫被锁在我车里了,联系不上我,情急之下才闹了误会,不好意思。”

保安泄气地说:“你都不追究,那与我们也无关了。”

居委会大妈还念叨着说:“不管怎么也不能砸车窗啊,闹多大的误会啊,幸好还没把民警叫来,这一天真是闹得够呛了。大伙都散了吧,没事了。”

人群渐渐散去,似乎对以误会而告终的结局都很失落。

“回学校吧,没事别离开学校,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听话,过段时间我去学校看你。”他对苏绿说,从口袋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让她把猫抱出来。

蒲苇始终面向方卓昂的怀里,一言不发,手紧抓着方卓昂的衣襟。

苏绿抱着猫,眼泪滴落到猫的身上,这只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合着眼,安然入睡。

他还说会收养这只猫,他之前在操场上说的话,现在为了蒲苇,把她远远放在一边。蒲苇的家被烧了,他的公寓也在这所小区里,他显然,是要把蒲苇带到自己家住了。

“不必关心我了,你有力气就多抱抱她吧!”苏绿说完,抱着猫挽着蒋森的手就走。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追我啊,快放开她来追我,你真的就这么看着我挽着别的男孩的手走吗?

直到苏绿上了蒋森的车,她的耳边也没有响起方卓昂的声音。

她在车里抱着那只三花猫哭得呼吸都艰难,天仿佛塌下来了。

为什么果断的他在感情里犹豫不决,他们说得好好的,要在一起,他会和蒲苇做出一个了断。当蒲苇家出了事,他如此紧张蒲苇,为了救蒲苇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算什么,救火英雄还是死了都要爱。

蒋森把车开得飞快,像是要立即带着苏绿逃离方卓昂的视线。

“我应该下手更重一点,一拳打得他脑出血,这才解气。”蒋森恨恨地说。

苏绿不停抽着纸巾,满手二十多张纸巾将脸包裹住,放声大哭,那一刻,她想她的心是被他彻底伤透了,她再也再也不会原谅他。

不是说男人对女人产生愧疚之心后,就不会离开她,方卓昂对蒲苇是充满了愧疚吧,他是个心肠太软的人。

苏绿极讨厌这样的选择,好似她和蒲苇都站在一个天平的两端,方卓昂综合考量着她们各自的砝码,她不是货物,不是商品。可谁叫她爱他呢,从南京追到北京,千里迢迢,拼了命也要考上北京的大学,为了什么,为了来看这一幕吗?为了躲在这辆车里哭吗?

“蒋森。”

“嗯。”

“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来北京,来到这里,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疼来爱去,看到一幕幕令自己心碎的场景……他给我的爱亦真亦假,虚虚幻幻,我该怎么办,还有四年,这四年里我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打个车就来找他。”苏绿说。

“他要是和这个女人真结婚了呢?”

“结婚了?”苏绿缠绕着纸巾的手指轻颤,委屈地说:“即使他结婚了,我也要来找他,他是爱我的,他根本都不爱那个蒲苇,他只是同情心太泛滥,当然,他对我可不是同情心。”

“那你的同情心为什么不稍微对我泛滥一下?苏绿,当你为了方卓昂来到北京时,我也为了你来到北京,你每次一转身就可以看见我,可我总等不到你转身,你的目光永远停留在你前方的方卓昂身上。你可以选择追逐,或者累了的话,就转身,我还在原地等你。”蒋森说。

苏绿笑了,手捧着一堆纸巾,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说:“你经常听哪个电台啊,说的话跟电台情话差不多。”

蒋森左手开车,伸出右手将苏绿往怀里一揽,耳朵上的钻石耳钉熠熠发光,他目视前方,淡淡地说:“你现在最好不要挣扎不要破口大骂,否则我会靠边停车强吻你,以我的吻来封你的泪。”

苏绿乖乖靠在蒋森怀里,做呕吐状,就这么借个肩膀靠靠,反正不花钱。

但是苏绿明显感觉到蒋森紧张得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