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第3/7页)

“你很紧张?”苏绿问。

“喂,搂一下女孩子,我会那么逊还紧张?”蒋森故作不屑。

“送我回学校。”

“这么晚了,别回学校了,去我那住一晚。”

“切,阔少,请你放尊重点,我可不是随便的女生,怎么,想趁我情绪低迷趁虚而入占我便宜啊,你想都别想,我只爱他,你躲开点。”苏绿推开蒋森的手,瞪了蒋森一眼。

蒋森受到莫大冤枉般,说:“我住的公寓两室两厅,你可以选一间最舒服的房间,反锁上门,我在门外做你的守护神。我哪敢对你造次啊,妞多的是,可女神只有一个。”

苏绿看着车后视镜,沉默不语。

每当和方卓昂有争执之后,她宁可一言不发,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哭或者回忆,回忆总能让她想起有关他的各种好。

那些好,让她不哭,让她坚信她是爱她的。她随身携带的那支录音笔,里面装了她和方卓昂在一起的整整一年,她记录下了他们每天在一起的十分钟。

那每一个十分钟,都是她生命里最深刻的记忆。

她想找个房间,关掉灯,打开录音笔,听曾经他们在最快乐时光里的声音。

“找个酒店停下来,开个房间。”她说。

“不去我那儿?”

“不去,我在酒店住一晚吧,明早还有课。”

蒋森将车停好,苏绿出乎寻常地主动挽着蒋森的手臂,装出是情侣的模样,说:“去酒店嘛,当然要亲热的样子。”她说着,眼角的余光向后扫了一眼。

方卓昂的那辆黑色路虎,庞大的身形,很容易就被苏绿看到。

方卓昂,你居然跟踪我。

她高调地挽着蒋森,进了酒店,在酒店前台,她食指和中指在大理石台面上轻弹着,蒋森阔绰地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苏绿笑眯眯地说:“还真没住过总统套房,这么贵的价格,今晚可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蒋森疑惑地看着苏绿,当他看到正一脸愠怒冲进来的方卓昂,蒋森豁然明白。

方卓昂大步走来,拉着苏绿的手说:“走,跟我回家!”

“不回,我没有家,我是个野孩子,我哪有家。”苏绿甩开方卓昂的手,倔强地往蒋森的怀里躲,她敌视的眼神盯着方卓昂。

“对,听到没有,她不跟你走,你滚蛋!”蒋森气焰嚣张地说。

方卓昂指着蒋森,告诫道:“她是跟我赌气,你算他什么人,不需要你在这里插手插脚,该走的是你。”

蒋森冷笑:“我来这个酒店消费,我是贵宾,关你何事,我只要叫一声,这里的保安会一拥而上把你轰出去。”

“按照他开的房间标准,给我也开一间。”方卓昂从皮夹里拿出信用卡。

苏绿为方卓昂的钱心疼了,同时也暗暗窃喜,他这么在意上火,证明他是爱她的。他怒气冲天的神情,生怕她被别人吃了。

“不用了。”苏绿说着,拿回方卓昂的信用卡说。

苏绿撇开蒋森,挽着方卓昂的胳膊,对蒋森说:“你走吧,房间都开好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蒋森气得直摇头,说:“苏绿,你又成功利用了我一回,我这是在给他人作嫁衣呗。方卓昂,你最好对苏绿死心塌地,远离那个芦苇。”

“蒲苇……”苏绿纠正。

蒋森握着车钥匙走了。

苏绿在总统套房里好一阵打量,极尽奢华的水晶灯,厚厚的纯羊毛地毯,国际名牌的沙发和办公桌,她躺在四米宽的大床上感叹:“有钱人就是这么烧钱的呀。”

方卓昂坐在沙发上,说:“以后和这个男孩子保持距离,房钱有机会我会给他。”

“怎么,你吃醋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那你也和蒲苇保持距离。”苏绿坐在床上,义正言辞地说。

“她爸爸过世了,我只是安慰她,作为朋友,我也是做份内的事,何况……”

“何况她爸爸差点就是你岳父,对吧?可是那我呢,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没有任何亲人,我只有你,就算和她比可怜,我也比她可怜千百倍。”苏绿说。

“傻瓜,哪有人和别人比凄惨的!”他坐到她身旁,和声细语问:“还在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我跑到医院,看到你抱着她,我气得魂都要掉了。”苏绿捏着方卓昂的鼻尖,说:“下次你哪只手抱的,我就砍下你的那只手。”

“那你还和别的男孩子来酒店,我该怎么处置你。”他手掌心抚着她的后脑,爱怜地说。

苏绿笑着歪在他怀里说:“我看到你的车跟在后面,故意气你的,看你会有什么反应。这样吧,约定好,以后我们都不可以做出让对方有可能吃醋的事情。”

“那我比较吃亏,因为你比我更爱吃醋。”他故意逗她。

“卓昂爸爸,吃亏是福,这是你告诉我的人生哲理。”苏绿一本正经地说。

艾细细的电话打了过来,问苏绿晚上回不回宿舍,万一被辅导员知道夜不归宿那就不好了,宿舍管理员阿姨会不定期查房。

苏绿感叹着说:“哎呀,总统套房怎能浪费,好大好大的浴缸,我还要泡个澡,今晚不回去了,有事你帮我顶着。”

“你和方卓昂在一起,住总统套房?”艾细细问。

“你小声点,别嚷嚷的全世界都听到了。”苏绿笑。

“看来你好事将近了,不过这个张恩让真是讨厌,一身公主病,也不倒垃圾,也不擦桌子,不停开门关门,除了化妆花衣服,什么都不做。你不在,就我和她住一起,我都憋得慌。”

“那你就好好和她相处呀,要不然我会怀疑你是在嫉妒她的美貌的。好了,晚安,细细。”苏绿挂了电话,搂着方卓昂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他凝望着她,精巧姣好的容颜,十八岁,正当好的年纪,她的眼睛轻微红肿,是哭过后留下的痕迹。他不想看到她哭,他许诺要给她一个家,给她最丰厚的温暖。

她曾把他比作是生命中的救生圈,在他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哭着说不能因为她学会了游泳他这个救生圈就离开她。即使她长大了可以独自在海水中自由沉浮,可她失去了他还是会淹溺。

他不再是她的救生圈,他是她的光芒。

苏绿躺在豪华按摩浴缸里惬意着泡澡,几小时前的伤心哭泣都烟消云散,她的心情拨云见日般好转,至少她还是赢过了蒲苇,她想此时的蒲苇大约是该躲在家里哭吧,不对,蒲苇难道是住在他那里吗,蒲苇的房子被烧得一片狼藉。

方卓昂看着球赛,心绪不宁,不想走,却担心蒲苇,她刚失去了父亲,接下来要举行葬礼,她的身边需要他,哪怕是作为普通朋友,他也该关心。此刻,他却不舍得也不忍心离开苏绿,他对自己说就这一晚,陪陪苏绿,明天送她去学校,之后就安心帮助蒲苇给她爸爸办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