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反正他知道路,管他去哪儿呢(第3/4页)

容尘子微怔,河蚌一看有戏,赶紧又哭开了:“江浩然还知道带人家玩,给买好吃的呢……呜呜,他会打坏人,不会骂人家。”

容尘子良久才叹了口气:“过来。”

河蚌哭哭啼啼地走过去,容尘子握住她的手,许久方道:“以后无事就在房里玩,要出门让玉骨跟着。我忙完带你到外面走走。等考核结束我们就去霍山抓腓腓。”

河蚌这才收了眼泪,整个人都窝进容尘子怀里,她抬头在容尘子下巴上狠狠亲了一口,又笑得阳光灿烂了:“嗯。知观最好了!!”

容尘子又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展臂,紧紧抱住了她。

正月十五,上元节。

正逢道门考核结束,山下有灯会,容尘子自然带着河蚌去玩。夜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街道两旁挂满花灯,中央还有彩纸糊的灯轮,高约十余丈,上挂彩灯无数。远远望去如同仙阁。

河蚌兴高采烈地东瞧西望,人群拥挤不堪,容尘子生怕她走丢,一直牵在手上。有玩的地方自然就有吃的地方,河蚌从豆腐脑一路吃到烤肉串,容尘子将她嘴角的酱料擦拭干净,一边责她贪吃贪玩,一边替她寻下一个好吃好玩的地方。

前面锣鼓喧天,有人在踩高跷、舞狮子。河蚌挤过去,旁边是一条小河,河水迂回处绕着一片草地,因为临近水源,官府专门划出来燃放烟花、爆竹。

河蚌冒头一看,赶紧又往回挤。容尘子揽住她:“怎么了?”

她吃着鸡蛋糕,许久才纠结道:“他们在放鞭炮。”

容尘子点头:“走吧,过去买。”

旁边鞭炮一声响,河蚌缩了缩头:“还……还是不要了。”

容尘子这才发现她怕鞭炮,他顿时也有几分好笑:“怪不得上次何为扛上来的烟花你也不玩。”

河蚌摸了摸鼻子:“以前啦,我还是个河蚌的时候,有一次爬到岸上,不知道是谁突然丢了个鞭炮,嘭地一声炸在我壳上,太讨厌啦!!”

容尘子笑不可抑,牵着她挤到卖烟火的摊子面前,买了许多仙女棒。河蚌开始不敢放,容尘子一点燃她就躲得远远的。后来见那烟花燃烧时并没有鞭炮惊天动地的声响,她犹犹豫豫地靠过去,容尘子握着她的手,把燃烧的烟花交到她手上。

她放着放着胆子就大了,举着一把燃烧的仙女棒到处乱挥。她的笑声混在人群里,那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她素手旁雀跃舞动,将隆冬夜色撕扯得残破不堪,燃尽了一季寒凉。

容尘子驻足于旁,只见亭台灯火中,世界烟花里。

而她站在小河畔,笑比烟花灿烂。

清玄清素随于守义一众人逛灯市,玉骨眼神好,好远就看到河蚌在小河边疯玩。

“主人?”她远远唤一声就想奔过去,于守义伸手挡住她:“玉骨姑娘,贫道想,这时候他们估计不需要人伺候。姑娘还是同我们一道吧。”

河蚌玩够了仙女棒,又要烟花筒,容尘子怕她炸伤自己,手把手和她一起放。烟花在长空绽放,点点泛金缀入河中,水草都被晕染得变了颜色。河蚌靠在容尘子怀里,突然低声道:“知观,我爱你。”

容尘子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许久才道:“嗯。”

河蚌还在抬头看烟火,容尘子将她脑袋压下来同她对视:“百年之后,随我回天上吗?”

河蚌这次终于没有装傻,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容尘子知道她不怎么动脑子,细细给她分析:“如今鸣蛇已除,我可归神位。你也已渡仙劫,我们可以回神界。如果你不愿意,我便以肉身修地仙,按如今仙缘来算当不成问题。到时候陪你天涯海角,也是可以。”

河蚌还是想了许久:“可是他们说天界仙规好多的,动不动就被打下凡尘,我不想去。”

容尘子只是淡笑:“听谁胡扯。”

河蚌振振有词:“当年那个什么卷帘大将啊,不过打翻了个酒杯,就被打下凡间了呀!”

容尘子将她揽得更紧些,仔细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高空抛物,在哪里也是很不文明的行为吧?”

“啥?!”河蚌的三观裂了,“不是因为他打坏的是上头最喜欢的东西吗?”

“一个琉璃盏算什么,天庭是按高空抛物判的。”

“……”

考核结束后,容尘子带着河蚌回了清虚观。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时间一年一年过得特别快。第三年,于琰真人仙逝,容尘子带着河蚌前往洞天府,以弟子身份协助于守义料理后事。

因要守孝,便将河蚌留在了清虚观。河蚌也没有胡闹,乖乖地跟叶甜玩。

两日后,凌霞镇外五十里的钱家庄闹僵尸,已经连续三日发生家畜失血过多而死的现象。为历练清玄,容尘子索性由着他们自己处理。

清玄担心时日过久,邪物壮大伤人,只得连夜赶往钱家庄。那个时候河蚌本来在啃百香果,见他和清素要走,顿时就要跟着去。

清玄哭笑不得:“师娘,师父说这次只准我们自己动手,不许长辈帮忙。”

河蚌歪着脑袋:“那我去看就行了吗,不帮忙。”

清素也是劝:“可是师父说了让您好好在观里玩……”

河蚌不依:“不管,人家就去,就去!!”

清素比较灵活,向清玄施了个眼色,两个人赶紧施缓兵之计:“师娘,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钱家庄的事也不急,咱过两天再去。”

河蚌一听,只得作罢,又回房里啃果子。

清玄清素偷偷出了清虚观,作贼似地下了山。

河蚌半夜睡醒,得意地带好自己的玩具、零食,一个水遁就遁到了山下。清玄还在御剑,清素站在剑后,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师兄。”

“嗯?”清玄回头,清素大拇指向后,清玄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那河蚌也站在剑上,笑得又狡猾又得意。

两个人没办法,也只得带他一起。

及至二更,三人行至钱家庄,清玄、清素手持罗盘在庄子里转来转去。河蚌跟在身后,不停地打哈欠——往常这时候她早该睡了。

又走了一阵,她终于不想走了,坐在地上不动。清玄只得让她变成原形,用鲛绡打成包裹绑在身上。

容尘子虽在洞天府守孝,心里还是想着自己徒弟,他以传音符同清玄联络,清玄那边已经探得邪物踪迹,正一路追踪。容尘子正要说话,便听见那头一声欢呼:“花生,嗷嗷,我要吃花生!!”

清玄来不及跟师父说话,赶紧追过去:“师娘,花生是别人种的,我们不能不告而取的!!”

容尘子皱眉:“谁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