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注定不过笑话一场(4)

  凌千帆眉角微扬:“我在旧金山读的大学,你说我有没有去过金门大桥?”

  “那……金门大桥真有传说中那么神吗?我有次看纪录片,讲到金门大桥,说会诱发人的自杀潜能,是不是真的?”

  凌千帆蹙起眉,思索一阵才道:“我也听说过,每到自杀人数临近整数的时候,跳桥的人都会猛增。有很多人从上面走过的时候,会毫无征兆地

  ……跳下去,曾经有心理访谈,很多人站在上面,会觉得这样的死亡方式能求得心灵上的平静。不过当地政府已经开始加装防护措施,避免这些悲剧

  的发生。”

  “那你走过没有?”

  “走过,”凌千帆的笑容有些勉强,“有次和家里人吵架……经过那里,那座桥的诱惑……真的很大。”他陡然沉默下去,埋着头不知在想些什

  么,良久后忽问道,“如果你走投无路,或者很绝望的时候,会不会选择这样一条绝路?”

  “当然不会!狗急了还跳墙呢,谁敢让我走投无路,我就让他无路可走!”她奸笑着凑上前来,“谁要敢对不起我,我一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哪个男人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他做不成男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理直气壮的,凌千帆瞅着她,目光深沉,似乎意有所指。她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凌千帆问的,是那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

  她脸色陡沉,凌千帆知情识趣,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今天想去哪儿玩?”

  “随便。”

  她败下兴来,凌千帆开着车,一手伸过来握着她笑道:“我不是有心要问,你什么时候有兴趣可以和我说;你如果对我以前的事情有兴趣,我也

  不会隐瞒你。”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也不问凌千帆想去那里,任他开着车四处兜。她有些无聊地环顾车内,简洁大方的挂饰,格子质感的车垫,予人舒适沉静的

  感觉——以前曾听人说,车品如人品,简约稳重的大众,张扬极致的法拉利,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凌千帆?

  想不出答案,似乎二者兼而有之,有时候觉得他锋利张扬,有时又觉他沉稳内敛……也许人都是有两面的吧?一面是光,一面是暗;一面是理

  想,一面是现实;一面是过去,一面是未来……

  凌千帆包下整个放映厅请她看电影,迪斯尼的动画片,初时她尚有顾忌,后来想着反正就他们两个人,索性放开大笑,反正也没人能管着她。凌

  千帆也笑得张狂,像个孩子一样——难怪要包场,让人看到他这种形象,又够上几次头条,而且标题绝对劲爆,比如影院甜蜜喂食爆米花或是车吻神

  秘女郎之类。

  看完电影去江滩兜风,贝菲考驾照时学的是自动档,十个男人有十一个是鄙视自动档的,凌千帆也不例外。贝菲趁机蹭车又蹭教练,凌千帆便极

  有耐心地教她换档踩离合,贝菲发觉他是个极好的老师,不止开车这一项,阅历见识上也比大多数人丰富,问起什么他都是有问必答。贝菲开玩笑封

  他一个“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都知道”,他也毫不客气地把这一封号笑纳。

  她玩得很是畅快,天近黄昏时两人讨论去哪里吃晚饭,凌千帆随口问她要不要去香城大酒店吃烛光晚餐,贝菲雀跃了不到三秒又陷入纠结:凌千

  帆该不会是常和人吃烛光晚餐吧?就像昨天在海皇那样,动辄来个小提琴伴奏什么的,在电视上看到还觉得蛮有情调的,真落到自己身上,感觉又不

  是滋味。她耷拉着脑袋咕哝了一句,凌千帆低下头来:“你说什么?”

  “我要吃麻辣烫!”贝菲冲着他耳朵大声叫道,“我答应莲花路上那个重庆大妈每个周末都去吃麻辣烫的!”

  凌千帆微愣后笑道:“好啊。”说完他便掉转车头往莲花路去,还揶揄笑道,“你还是哪些店的VIP,我记下来以后也好安排。”

  贝菲知道他看出自己的别扭来,嘴上却不服输:“那你可听好了,周一成都小吃,周二兰州拉面,周三沙县小吃,周四土家烧饼,周五是……”

  她哼哼唧唧的,没想出来还有些什么,凌千帆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不错,这些要是能统一品牌,早就能超越KFC麦当劳必胜客,成为食品连锁的

  Top5了。”

  麻辣烫店门口大汤锅里蒸汽腾腾店里吆喝声此起彼伏,凌千帆一身考究,原本就格格不入,贝菲还满脸热情洋溢的,给他添了满满一大勺辣椒

  油,倒醋的阵势让经过的老板娘看了一阵心疼。凌千帆却恍若未觉,不顾四周投来的惊艳目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贝菲不住地抬眼瞟他,也没觉出什么不对,等吃完回到车里他才趴在方向盘上猛咳,恨不得要把肺都咳出来。贝菲有点不好意思,帮他拍着背顺

  气,她是据这些天的观察,知道凌千帆吃不得辣又特别注意形象,才故意带他去吃麻辣烫,没想到真能把他憋成这样,拧开一瓶水喂他喝了两口,凌

  千帆才稍缓过气来,歪在她肩上低声笑道:“气消了?”

  贝菲被他拆穿心思,脸上一红犟嘴道:“我生什么气了?”凌千帆笑笑,顺势倚着她的肩头,热息全喷绕在她颈间耳边,一手又绕在她脖颈间,

  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她的耳垂。贝菲知道自己脸上在发烧,暗骂凌千帆真是个调情老手,却止不住腾起来的热度,气氛陡然暧昧起来。车里光线灰

  暗,凌千帆的眼却极明亮,她霎时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给他倒下近半瓶醋。

  翌日上班不见凌千帆,贝菲只道他回了总部办公室,又见陈嘉谟急急地上公司来,随口笑问:“这么急干嘛,赶着投胎呐?”

  陈嘉谟一看是贝菲,无奈摇头:“有份文件要今天签,凌少生怕耽误了,非要我过来拿——哎,住院也不肯好好休息,真是没办法,阿三姐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