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3页)

浴室里传出水声,老变态又要洗冷水澡。

好他妈驴,可怕。

.

戚以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里没人,他看着微乱的大床,余光扫过垃圾篓里的纸团,一滴水珠划过他冷白的轮廓,滴落在他唇部的伤口上面。

跑了是吗?

戚以潦去客厅打开酒柜,拿出一瓶酒,他想试的已经试过了,反应就是脏了两条裤子,里外都弄上了污迹。

指尖上隐约还有年轻的温度。

戚以潦轻晃酒杯,记忆缺失了,触觉却安然无恙,他转过身,背部倚着酒柜,正对着他的窗户上扒着一张人脸。

一口酒堵在了喉头,戚以潦低咳几声,他黑着脸走过去,打开窗户:“你在这干什么?”

茭白斜了戚以潦一眼,懒得说。

刚穿过来那一夜,他想先开溜,发现房间在一楼就想要跳窗,谁知窗外是个种满郁金香的院子,有保镖把守。

现在呢,他就站在花丛里,保镖们尊敬他听他吩咐。

人生啊。

还是得活着,不活下去,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你。

茭白隔着防护栏看戚以潦:“今晚你应酬完都吐成了狗样,还喝酒,胃不要了?”

戚以潦的手穿过金属栏杆,捞住他的脸,将他带近:“我是你长辈,你平时管我都这口气?”

茭白抽抽嘴,他管戚以潦吗?没有吧。

有一根手指顺着他唇角探入,茭白回神,他牙关一合,眼睛瞪着接了个吻以后就疑似还俗的老男人,口齿不清道:“我要回去了。”

话落,嘴一张,吐出嘴里的那截湿淋淋指关节,随意擦两下,就给塞回窗户里。

“你想回去?”戚以潦皱眉。

“不回去干什么,难不成我俩要在‘缔夜’睡?”茭白烦得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见我就跟毒发一样,随时都能暴毙身亡。”

戚以潦沉默了一会,温文尔雅地笑道:“不如以毒攻毒?”

茭白啧啧:“现在要以毒攻毒了?昨天不是还想尽快把我送走,要各我隔离?”

虽然他知道昨天戚以潦刚醒,新生儿时期,受戚院长引导的影响较大,现在已经醒了有几十个小时了,越发稳定,状态各应对感情的方法肯定不会一样,但他就是要来两口。

“你非要疼,那你就疼吧,疼狠了,别怪我。”茭白说着就离开窗前。

戚以潦看着在郁金香丛里穿行的身影,喉间的酒香都窜了火气,他找的真的是小男友,而不是祖宗?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戚以潦一边转身往客厅走,一边接听:“阿枕,有事?”

章枕压制着情绪:“刚刚我接到白白的电话,他说晚上不回来,还说要在‘缔夜’陪你。”

一副和诱拐自家孩子的不良少年对峙的家长口吻。

戚以潦:“……”

“三哥,白白还不是你的人。”章枕很严肃。

“嗯。”戚以潦去开门。

章枕也听见了敲门声,他沉沉道:“我知道三哥你天赋异禀,准备不充分还是别……白白有过不好的经历。”

戚以潦开了门,看着走进来的年轻人,话是问的章枕:“什么?”

“跟沈寄有关。”章枕的气息快了几分,“那都是去年的事了,过去了,我不想口述,你也别打听,等你想起来了就知道了。总之你如果真要做,尽量别让白白疼到。”

戚以潦无奈道:“阿枕,你就没考虑过我的身体情况?我能做?”

章枕噎住。

“少胡思乱想,早点睡。”戚以潦挂断,他的目光跟随在客厅转悠的人影,“别转了,洗澡去。”

茭白往浴室走:“我明天要军训,七点半前就得到校……脖子后面被你咬的地方要贴创口贴……”

灯光下,年轻人的嘀咕声响了一路,抱怨里带着亲昵的气恼。

戚以潦端着酒杯,半晌都没回神。

直到浴室里响起一声喊叫,“三哥,我穿什么衣服啊?”

“穿我的。”他道。

.

戚以潦洁癖的毛病又犯了,他各茭白没在床上干什么,只是没换衣服躺上去而已,整套床上用品就要全部换掉。

服务生手脚很麻利,全程目不斜视,他出去的时候才往茭白那偷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的内容颇多,佩服占比最大,不愧是戚家未来的董事长夫人,那么能收啊缩啊的,一点都没弄到床上。

茭白见戚以潦在敲笔电,他冷哼出声,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

“呵”戚以潦把笔电往前一推,又被嫌弃了。

真不知道他失忆前过的什么日子。

脑中闪出昨晚看过的一些监控画面,他的唇线一绷,失忆前过的是偷吻的日子。

.

十点出头,茭白穿着戚以潦的衣服,躺在戚以潦的床上。

要说别扭,那是真没有。

紧张局促脸红心乱,也不存在。

就很自然。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和戚以潦睡一张床。

茭白琢磨琢磨明天的事情,军训,傍晚各郁岭郁响碰个面。

“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我一直断断续续地受伤养伤。”茭白两条手臂枕在脑后,叠在一起的双手压着吹干的发丝,“你失忆前,我们还处在还没挑明的阶段。”

戚以潦坐在床头翻原版书籍,他清楚,空缺的四年,有部分能被下属们补上,有的需要他自己修复,还有的,可以由枕边人来填。

只不过,他没料到,他以为的这段浓到他发齁,也让他心口刺疼的感情,竟然还没开始。

也对,只会偷偷地做出亲密举动。

“我手机上那小钥匙,不是我买的,”茭白打哈欠,“是你送我的。”

嘴上说着,他把一只手从脑后拿出来,塞进被窝里,准确抓住戚以潦,“锁。”

“什么?”戚以潦合上书,钳制他的手,不让他作乱。

“金属笼。”茭白没把手挣脱出来,他就这样闭上眼睛,声音困顿,“你要是不知道,就上网搜一搜,大概是笼子状。”

“为什么说大概,因为我只摸过栏杆,没见过全貌,你害羞,不让我见,我想象的。”茭白的音量弱下去,眼尾垂下浅色影子。

没得到回应。

茭白不意外,现阶段的戚以潦没法消化这个信息,需要时间。

戚以潦不能说没法消化,只能说,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做,什么动机促使的?

欲望本身不肮脏。

肮脏的是被欲望啃掉人性和自我。

这四年发生了什么,逼得他自我封锁?戚以潦结束一场思索,发现被他钳制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轻拍对方的脸颊:“起来,给我读几页书。”

回答戚以潦的是打呼声。

“茭白。”戚以潦掐他白白净净的脸。

“小……”

话声止住,小什么?戚以潦的思路断层了,他抿了抿唇,悻悻然地撤回手,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书,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