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页)

谢知清摇头:“并无此事?”

“那,你那侄儿?”

谢知清道:“我也不知他的去处,他逃出我家后,不知去向,许是避去了他处,许是回了老家。我并不知晓,也不愿知晓,家门不幸,才出这等造孽之事。”

大理寺卿道:“风过有痕,雁过有影。谢家侄,你们夫妻,一个说死了,一个说逃了,活没人死没尸,倒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府尹为难,十多年了,还真不好追查。要是逃了,人海茫茫,事过境迁,焉知谢家侄藏去了何处;要是死了,被谢知清往荒山野岭一丢,他不开口,谁知被丢去了哪里?寻常人,大不了酷刑侍伺侯,重杖之下,其言自现,偏谢知清是个朝廷命官,不好仗刑。

大理寺卿生得冷硬心肠,听他们歪歪缠缠的,恨不得全弄大理寺底牢那逼供,拧头看向还晕着的谢老夫人,问郎中:“老夫人现如何?可能醒来对峙?谢家不是还有两个老仆吗?谢御史打不得,两个仆役也杖不得?”

府尹传了谢家的两个仆役,见了这二人,一堂人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伺侯谢老夫人的婢女,看着比谢老夫人还要老,谢老夫人是一只脚进了棺材,这老婢女是两只脚都进棺材,只差没有躺下。跟着谢知清的老仆也是须发皆白,背垂到地,平素也就帮着谢知清赶赶驴车,提提灯。

这两人如何挨得刑杖,两杖下去就死了。大理寺卿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冷眼看着两个老仆颤颤下跪,哆嗦地作证谢夫人有癔症,谢家侄逃逸,谢家小娘子苟活半载自戕。总之,他们家郎君是清清白白的。

楼淮祀看看这看看那,他可谓是见山看水,惊奇问道:“谢御史,你一家子,两个老仆倒像荣养在家,别说洒扫,连烧个火也勉强。啊呀,这年首到年尾,都是你夫人一人伺侯着你们老老老中老的?夫人这是又为妻、又为媳、又为奴、又为仆的?谢御史,问心,无愧?”

谢知清老脸一红,干脆闭嘴。

卫繁和卫絮几人暗自为谢夫人着急,卫放更是急得不行,拿袖子擦擦泪,谢夫人实是可怜。

谢夫人无意中瞥了他一眼,见他好好一个俏郎君,为一个不过面缘之人哭成这般狼狈模样,不由牵起唇角温柔一笑。走到堂中,慢慢一礼,她笑得诡异,痛快与愧恨交织。

她笑:“谢知清,多年夫妻,我知你,你却不知我。”

“我有人证。”她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