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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的难,换来了温柔的丈夫与其一家子。

该报的仇她也已报了,宣亲王一家子虽未插手,可她知晓,是因为有他们,她的仇才会报得比自己想要的更令她满意畅快。

而她唯一的弟弟这些年同一个木匠师傅苦学手艺,一年前已经开始独自接活儿干,收入还颇为可观,如今不仅娶妻成家,前阵子她还收到他的书信,那写得歪瓜裂枣的字里无不透着他的欢喜与激动,信里告诉她,他的妻子怀身子了!

看着信时的萧筝愣了许久许久,然后笑了,却是笑着笑着便哭了。

他们萧家,终于有后了。

苦尽甘来。

她再没有什么不满足,反是项璜心中一直有愧。

当年娶她过门时正是向漠北最敏感最尖锐时,任何一件事情都极有可能刺激到他,为了他的安然无恙,宣亲王府一桌宾客都未有请,除了张贴上数张大红的“囍”字以及一家人坐在花厅里用了一餐饭之外,再无其他,便是迎亲的队伍萧筝都考虑到那敲敲打打的声音怕是会影响到向漠北而拒绝了,有弟弟亲自送她到宣亲王府她已满足,能嫁给项璜为妻她已知足,其他的,她再无所求。

宣亲王夫妇亦觉委屈极了这个儿媳妇,可除了往后从旁的事情上弥补她之外,他们也再无更好的办法。

他们谁也不敢在那时候拿向漠北的心疾玩笑。

而萧筝如今会欢欢喜喜地笑,皆是这个家赋予的。

若是不晓她从前的人单瞧她而今模样,根本想不到她曾受尽苦难。

“永明哥哥,你是没有瞧见小弟妹她初初跑到我跟前的模样,她眸子里那亮晶晶的光就好像是瞧见九天之上的神仙一样,她是真的喜欢我,也是真的崇敬我的!”萧筝坐在项璜身上,笑得英气十足的眼里也尽是光亮,“她那兴奋得直握拳头的小模样永明哥哥你是没有瞧见,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小姑娘还说要给我画像呢!要不是我今夜要先陪着永明哥哥,我都要叫她今夜给我画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三弟那么冰冷尖锐的一个人,竟然能娶到这么个可爱得像个小太阳似的小姑娘为妻,这天上月老牵线可当真奇妙!”

萧筝说着,忽地就扑到项璜身上,像顽皮的小孩儿似的拿着脑袋直蹭他的颈窝,蹭够了才抬起头来看他,一瞬不瞬的:“永明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项璜抬手抚抚自己这个一到自己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妻子,笑得温柔。

除了宣亲王府一家子,谁人都不知在外边总是肃着脸鲜少笑的武勇女将萧筝在自家相公面前全然就是个爱撒娇的小女人。

项璜最喜爱的便也是她蹭在他怀里同他撒娇的模样。

她将他当做温暖的河岸,才会卸下所有的冷硬无所顾忌地歇息。

这亦是他当初要娶她为妻的初衷以及目的。

天下这般大,他不忍她独自漂泊,他要做她的河岸,让孤苦的她能够有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

他做到了,她也很喜爱。

这就足够了。

项璜说罢,将手探入枕下,拿出来一只折叠整齐的红帕子,递给趴在自己身上的萧筝。

“这是何物?”萧筝不解道。

“淼淼打开瞧瞧便知。”项璜笑,“这是三弟妹带在身边的那个乖巧的小娃儿送给你我的。”

萧筝一听,好奇不已地将帕子打开。

帕子里是一对小小的银镯子与一个长命锁。

萧筝看罢,忽地一脸难过,她看向自己的小腹,幽幽道:“我嫁给永明哥哥四年了,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永明哥哥你说我会不会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我可不许淼淼这般来说自己。”项璜被她的自我形容给逗笑了,他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眉眼间写满情深,“即便淼淼此生都是如此,淼淼也是永明哥哥心中唯一的淼淼。”

“我不要。”萧筝皱起了眉,坚决道,“我要给永明哥哥生孩子!”

说罢她便坐起身,扯开了项璜身上单衣。

项璜含笑搂住她,翻身将她覆到身下,亲亲她的眉心,“好,那便开始吧。”

又是再一院子满屋子的旖旎。

然项云珠的桃苑里则是另一番全然不一的景象。

她与项珪各自坐在桌案两侧,正大眼瞪着小眼。

“说吧,今儿白日里那般急匆匆又丢了魂儿似的跃下窗户去是瞧见了甚么人?”项珪微眯起眼,死死盯着对面的项云珠,“是不是背着家里偷偷地对谁个野男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