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页)

季应闲拿了串香气扑鼻的碳烤五花,上面撒着孜然与辣椒粉,点缀了细碎的葱末,瞧上去非常诱人。

当然,这是针对喜爱烧烤的人。

他俩做死对头多年,季应闲自然清楚贺凌寒喜不喜欢烧烤。

果然,那烟熏味一靠近,迅速往后避开。

那是他的本能反应,谁知这一退,恰好挪出中间位置。

季应闲毫无自觉,长腿跨过木椅,施施然坐下。

贺凌寒脸色秒沉,寒眸瞪着坐在中间的季应闲,满面阴霾。

季应闲能理他就怪了,转头给秦宁递了杯温热的酸奶,塞进他手里,却察觉到秦宁的手一片冰凉。

他皱眉道:“你手怎么这么冰。”

秦宁没来得及回答,季应闲就从围裙底下的衣兜,掏出两只崭新的珊瑚绒手套。

他塞给秦宁,“喏。”

这双手套是为秦宁准备的,早在他于门口遇到秦宁时,便一直躺在他兜里。

秦宁捏着柔软暖和的珊瑚绒手套,低着眉,浅浅微笑,被夜风冻冷的心忽而一暖。

季应闲摸了摸鼻尖,口是心非说:“我买来用不上,给你用。”

珊瑚绒手套是浅灰色的,尺码也是秦宁的号,自然不会是他给自己买的。

秦宁心说,这借口太蹩脚了。

他“嗯”了声,慢慢戴上手套。

在户外呆了会儿,手脚确实冰得宛如冻僵。

旁边的贺凌寒见他明目张胆拉秦宁的手,又送手套,脸色更冷了,同时也有懊悔。

分明他在秦宁身边,却没及时发现这点。

他抬手想解下围巾给秦宁,但某人更快一步,拉开棉绒居家服外套拉链,手臂环过去,给秦宁披上。

秦宁小声说了句“不用”。

季应闲正好听见,就说:“怕冷就进去,强撑着在户外做什么,你身体又不抗冷。”

这话说得亲昵,季应闲自己都没察觉。

贺凌寒却听了一耳朵,心更堵了。

他本就不爱笑,这下嘴角更沉得厉害。

季应闲送了酸奶,又给手套和外套,忙活完就走,临走时,转门踩了贺凌寒皮鞋一脚。

他踩的不重,不至于疼,但贺凌寒这人有洁癖,势必忍不了鞋尖那抹灰尘。

看到全程的秦宁:“……”

这人是小学生么?

贺凌寒脸色不好的弯下腰,擦了擦脚尖的脚印,餐巾纸不好擦,擦了几次,也没弄干净。

秦宁给他递去一张湿巾纸,贺凌寒这才擦干净鞋面。

贺凌寒抿了抿唇,说:“谢谢。”

秦宁摇头,“是他不好,脚没事吧,疼不疼?”

贺凌寒摇头。

他好歹是客人,季应闲不会当真踩痛他,只是故意让他心情不爽。

见他否认,秦宁松了口气。

贺凌寒坐直身,想说什么,又见秦宁咬着吸管,慢慢喝酸奶,不禁暗中攥紧手。

他始终慢了一步。

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的贺父,忍无可忍,跟季老爷子说了声,从那方走过来,借口把贺凌寒叫走。

贺凌寒看着自己父亲,不好当场驳他面子,被迫起身跟着他走了。

他前脚一走,后脚陆修就站到秦宁旁边,给他送了杯热饮。

秦宁正喝着酸奶,婉拒陆修递来的饮料。

其实主要原因在,他不爱喝很甜腻的饮料。

陆修被拒,也不尴尬,反正他脸皮一向厚如城墙。

秦宁本身穿着一身居家服,这会儿又套了件深灰居家服外套,而且这件明显大两个号,显得他像个包裹严实的粽子。

陆修看着这两件像极了情侣装的衣服,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继而如旧笑脸。

他问:“你这衣服是谁的啊?”

秦宁停下喝酸奶,说:“季应闲的。”

陆修脸色有一瞬的变化,但他贯来嬉皮笑脸,又是演员,表情管理很强,很难从他神色中看出情绪。

陆修笑了下,“是么。”

秦宁说:“你有事么?”

陆修:“……”

陆修撩了下自己的长卷发,桃花眼灼灼看着秦宁,笑问:“我没事不能找你么?”

秦宁道:“我们不是很熟。”

言外之意。

他们交情没那么深,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

陆修笑容微滞。

秦宁慢慢吃着酸奶,说:“你的朋友在那边。”

他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正在忙活烤肉的季应闲。

陆修:“……”

秦宁绕过他望室内走。

外面温度太低,手里的酸奶也快凉了。

陆修回身望着秦宁进门的背影,笑容浅浅淡去,轻叹一口气。

他正准备去找季应闲,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眉眼秀气的青年不知从哪儿窜出来。

季尤拿着小本子,激动的说:“陆修!我、我我是你粉丝,可以给、给我签个名么?”

他过于兴奋,以至于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陆修立刻露出营业笑容,“好啊。”

他给季尤签完名,季尤高高兴兴的转身要走,陆修又喊住他。

季尤:“?”

陆修轻咳一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季尤有点羞涩道:“这……嗯,你很好,不过我有对象了。”

神特么我有对象了。

陆修突然被发好人卡,表情僵了数秒。

他说:“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跟你堂哥比,谁更好?”

季尤莫名失望的“哦”了声,思考后,说:“单从脾气上来说,闲哥确实脾□□得很,谁敢比他脾气差,不过论起衷情,我蛮佩服他的。”

“衷情,他衷情谁?”

季尤正要回答,后领忽然让人扯住,被迫噤声。

他回头看,来人是赵瑞安。

这话没说完,季尤便被他拖走。

陆修跟拖走季尤的青年对视一眼,那人冲他笑了下,笑意不明。

陆修礼貌的回之一笑。

*

贺凌寒被贺父拉到远离人堆的位置。

贺父向来笑着的脸,此刻却冷了下来。

“你刚才在做什么?”

贺父质问。

贺凌寒整理袖口,回答:“如你所见,追他。”

闻言,贺父简直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自掐人中缓口气。

“你你你……”

他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儿子,满目怒色,但不知该说什么。

“你”了半晌,也没“你”出下文。

最终,贺父自暴自弃的问:“那我孙子怎么办?”

贺凌寒说:“你不止我一个儿子,你还有贺咲咲这个女儿,我没有,她总有。”

贺父:“……”

这番诡辩,他竟无法反驳。

贺父一时间两眼昏花,耳边嗡嗡作响,心中不禁感叹,这好端端的儿子,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弯了,他怎么完全没有察觉。

贺凌寒并未发觉他爸的异样,又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更不要试图劝秦宁拒绝接受我,他的态度对我不重要,是我在追他,不是他在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