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下地陵

还没等我美完,我们已经到了秋稷寺近前。虽说秋稷寺已经经过了一些修复,但是比起资料上所说的规模还是远远不如。

面积约有两平方公里的沙岗上,孤零零地坐落着一所三间房面积大小的道观。正殿供奉的是东岳大地,配殿里塑有阎君和十殿冥司,还有勾魂使者和牛头马面。

道观小归小,可是庙会却是气势惊人,不仅是小摊小贩云集,竟然还有罕见的北狮斗阵。我们五个好不容易从庙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四头浑身金毛的北狮竟然踏着破阵的鼓点围着一个人在抢彩头。四周围了一圈不断叫好的人群,还有人在不断地鼓掌,我们好不容易拨开人群进到里面的时候,五个人都傻眼了,只见被围在四头摇头晃脑的金毛狮子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跑回去拿青石板砖的侏儒张老娃。只见他手里紧紧地抱着一块蓝布包的方块,一张大脸快抽缩成抹布了,可是周围的四头独角大狮子仍然不依不饶地用独角围着他,还不停地用爪子挠他手里的那块蓝布包。这地上是典型的中原沙土地,不一会儿就扑腾起一层闪着黄光的金黄沙土,张老娃躲闪之间更显狼狈。

“喔,是舞狮破阵挑彩呢!”柳老头儿看起来不是很担心的样子,竟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稳稳当当地看了起来。“这小子肯定是从人家舞狮场中间过了,碰着人家的彩旗了,被人家围起来了,呵呵,不会难为他,等破阵挑彩完了就放出来了!”

“什么是破阵挑彩?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黄飞鸿一样啊?”不愧是年轻人,我这个问题一发出来,连宋旭东和赵家两兄弟也眨巴着眼等着老头儿回答。

“呵呵,咱们新郑地处中原,舞狮属于北狮!”柳老头儿指了指一边搭的高架子,“南狮靠地,北狮腾空,南狮讲究的是稳重气度,南狮重‘意’的舞法,一般都是在地上的活动比较多,而北狮体型小,动作敏捷,习惯在架子上闪转腾挪,电影里演的大多都是北狮的动作,南狮的气势。”

正在介绍之际,就听见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只见张老娃被四个年轻人放进了筐里用绳子拉到了搭好的架子正中间。

“坏了,他们要采人青!”老头儿一拍大腿,“这太危险了,赶紧叫咱们的人去拦下来!”不大会儿工夫,庙会上柳口村的负责人也赶紧来拜见老爷子,听老爷子吩咐后疑惑地说:“这好像不是咱几个庄的舞狮,好像都是外地口音!”

外地口音?老头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人群里突然发出来一阵“呀”的长音,只见四只狮子全部都登上了架子四个方向的绳子,都玩了命地向上爬!张老娃把青石板砖放在自己坐的筐子里,手牢牢地抓着绳子,看着逼近的四头狮子,吓得脸色苍白。

“这怎么办?他手里还拿着那——”宋旭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不知道谁点燃了旁边的炮铳,一阵巨大的白雾就从张老娃所坐的筐子里冒了出来,白雾很快就把四头狮子和张老娃都包裹了进来。

少顷,烟雾逐渐散去,周围一下就静了下来,架子上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筐子,四头狮子中间的张老娃顿时无影无踪。就在这愣神之际,一个小子不知道从架子哪里冒了出来,用外地口音大声宣布说这是个把戏,给大家逗个乐子。四周的人群眼见变没有的是个侏儒,还真的以为是人家马戏班排练好的节目,个个激动异常,拼了命地鼓掌。

“坏了!”虽然这时我阴阳瞳都闭上,我也知道坏了,柳老头儿赶紧招呼他的村人,宋旭东和赵家俩孩子几乎是狂跑着奔向那四只金毛狮子的。我冷笑了一下,回头还是站在原地,不大会儿的工夫,四周的人都慢慢散去了,我缓缓地走到了架子下面。

宋旭东很快就跑到了我身边,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们肯定问不出来什么,因为那狮子虽然不是本地的,但是人家开封的盘古和狮队也是享誉中原的,庙会请人家来表演也是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是开封的狮子队?”宋旭东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木然地指了指旁边人家的旗子上面“东京大相国寺舞狮队”的隶体黑字在风中飘荡。

柳老爷子和几个本家子弟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一脸的无奈,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刚才在架子上宣布是把戏的人也没影了。

消失了!瞬间就消失了,竟然在眼皮底下,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不算大的活人,就这样没了,宋旭东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劲儿地看着这个舞狮的架子,人家过来拆架子也不让拆,上去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本来挺白净的一张脸气得跟关公脸似的。我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很爽,谁让他们合伙骗我。

我悠然地站在沙岗高处,看着天边棉絮的白云,装出一副寂寞高手的样子:“看来,这次我们要和机关打交道了!”宋旭东警觉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发现?”

我用脚踢了踢架子正中央的沙子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立刻被踢了出来,是一只鞋子。宋旭东立刻想到了什么,赶紧叫来几个人,大家就在踢出鞋子的地方一阵猛挖,一个纸板箱立刻被挖了出来,纸板箱里一个大活人脸上套了一个过滤罩,隔绝了声音也保证了他不被捂死。掀开过滤罩一看,就是那个刚刚消失的倒霉蛋——侏儒张老娃。

他一见柳老爷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恁大个男人抽抽搭搭地开始说起来。原来,他侄子的红薯窖就在秋稷寺沙岗下面不远的地方,他刚刚下到红薯窖里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但是这个季节下红薯窖很正常,所以也没人注意,可是他刚踏进庙会的地界,一只彩旗正打在头上,四只狮子不由分说就把他围了起来,然后糊里糊涂就被拉了起来。

我看了看架子下的那个坑,跳下去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沙壁,看来这个坑倒不是仓促挖成的,而是有人事先挖好的,挖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藏人。

“那是为了什么?”宋旭东很不解地问。

“他们在确定一件东西。”我不是很有把握,所以略显迟疑。

“什么东西?”宋旭东打破砂锅问到底。

“镇陵龟!”老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有人也在找地宫入口,传说每年的庙会时节地宫入口的镇陵龟就会爬出来,找到镇陵龟,就能找到地宫的入口!”

我虽然看出来这个坑是在找东西,但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以前听爷爷说过,好像很多建筑在打地基的时候,就是把一只乌龟压在房子或者是大殿的廊柱下,用玄武来镇邪气,永保建筑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