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论起力气,十个邬希加起来都不是秦璟泽的对手,哪怕邬希两只手一起拽也根本拽不动。干脆收回手,背在身后不肯接下那东西,眉头拧紧盯着秦璟泽,“站起来。”

空气微微凝滞,秦璟泽分明是在故意与他作对,力量的悬殊使邬希恼火,他看得出秦璟泽的意思——除非他把东西接到手里,否则就要一直这样僵持。

“我爱你,希希”,秦璟泽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爱本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但饱受苦难的人丧失了这种能力,只有被耐心教导才会尝到甜的滋味。他们之间远不止是荷尔蒙的吸引和多巴胺分泌,而是深深刻入血肉的烙印,伴随炙热剧痛,不可分离。

但凡听见秦璟泽说出这个字眼,邬希就无法冷淡处之,目光不由得柔软几分,垂眸仔细审视男人双手捧着的东西。电光石火间一个想法突然闪过,他愣住,语气有疑,“……这是电.棍?”

先前曾在秦璟泽脊背上看到过许多狰狞伤痕,是由电击造成,他明令禁止,之后就没再见过,倒是秦璟泽钻他语言的空子还搞出过其他种类的伤,不过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为此他还觉得这个人病情好转许多。

四目相对,秦璟泽没有否认,“收下吧希希,三秒之内就能把我制服。”

仅凭肉.体的力量邬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像他刚刚执意拒绝起身,邬希根本不可能拽得动他。但有了电.棍就不同,再强悍的人体也会为之屈服。

他没有嗜.虐的癖好,疼痛只是让他自我控制的工具,现在他近乎卑微地恳求,希望能把它交到邬希手里。是把他的控制权也一并交出去。

“你知道我接受不了失控的后果,所以就当作是可怜我,求你掌控我。”

就如同邬希恐惧分离,他也有恐惧的东西,甚至更多,所以瑟缩在黑暗里出不去。看上去高大强悍的男人其实脆弱得很,包藏在内的是累累伤痕。

反而是看上去身体孱弱意志散漫的邬希,骨子里却坚不可摧。

居高临下凝视秦璟泽,良久,他把东西抓握在手,重复要求,“站起来。”

秦璟泽缓缓起身,邬希又一脚蹬在他的膝盖上,拉扯着人一直到床边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让我试试?”

“……好”,分明是动辄要去半条命的东西,但秦璟泽没有反对意见,配合地伏低身体。

宽阔的脊背在面前不设防备地舒展,邬希却嗤笑一声,“这是干嘛?我说要试的是模拟真实情况,不然哪来的参考性。你要作出发病的样子攻击我”,他牵着秦璟泽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懂了吗?来吧”,一边说着,他的两条腿甚至还向上勾住,迫使秦璟泽朝他贴近。

姿态充满暗示,但秦璟泽感觉不到丝毫兴奋,浑身动弹不得。伴随着邬希一声又一声的催促,男人胸膛剧烈起伏,挣扎半晌,手臂肌肉猛地绷紧,衣服鼓出轮廓。

最脆弱的部位落于人手,邬希被卡住咽喉,面色却始终平静,自始至终连点难受都没有表露。

“你下不了手,秦璟泽”,他轻笑着将人推开一点距离,又追逐着亲吻上去,语气笃定,“你对我下不了手。”

肌肉绷得那么吓人有什么用,手上的劲儿是松的,都不敢挨上他脖颈的皮肉。

“还是留着力气干点别的吧”,邬希含笑埋头啃咬他的指骨,又轻轻用舌尖抵住,啾了一口。男人的手只要够大,手指够长,骨节分明,就会非常性感,再加上一些磨人的硬茧,直戳他的癖好,很适合用来充分品尝。

“东西我收了,但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用”,话撂在这里,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检验。

邬希把东西揣进口袋,指尖触碰到圆滚滚的冰凉,抓住掏出来,掌心躺着一个从东域穆丛鸽那里带出来的橘子,在秦璟泽面前展示。

以为他想吃,秦璟泽就很顺手地去拿,要帮他剥皮,却被邬希敏捷躲开,藏在两手之间。

在东域练了那么多个橘子才完美掌握这项技能,邬希揉捏得很认真,橘子在他手里逐渐柔软,轻轻一按破开裂口,很容易撕开外皮。

“橘子揉一揉更好剥皮”,他塞一瓣到秦璟泽嘴里,自己也叼住一瓣,声音含混,“不会做的事情我学得会,对你的耐心肯定比橘子更多。”

他要尝到这个人最柔软的部分,为此愿意付出耐心。训狗尚且不能一蹴而就,只凭借暴力恐吓手段是不行的,更何况是人。

橘子品种很好,纯甜无酸,秦璟泽小心翼翼地咀嚼,闻言僵了一瞬,抬眸望向邬希,“希希很厉害,什么都学得会”,所以其实根本不需要他的关照,没有他或许希希可以活得更好。

在袁秦家客厅罚站的那一夜他一直在这样想。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合适的度,过犹不及。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或许听上去不错,但实际上却是被严格控制生活,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会感到窒息。而邬希是个渴望自由的人,被压抑得久了就会反抗逃离,譬如离开邬家。被他控制到无法忍受的地步,终有一天也会离开他。

“对不起”,秦璟泽低声道歉,进入了一个死局。

明知道那样不对,但他改不掉,在和欲.念的交锋之中一次又一次落败,溃不成军。

“嗤,你高估我了,我学不会”,邬希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轻描淡写否认,“就算学得会,我也懒得很,能过当甩手掌柜的生活我干嘛不要?干活多累,肉.偿多好。”

“连赵治恺都看得出我和你在一起很高兴,你在这儿乱想什么呢?”

外公症状恶化,他去医院时虽然惦记着发病的秦璟泽,整个人神思不属,但赵治恺在他旁边絮絮叨叨的声音他也不是没听到。

先前还一直想不通赵治恺怎么突然变得不那么针对秦璟泽,脾气收敛得太明显,反而叫人感到不安。但那天赵治恺摊开说只是希望他过得好。既然和秦璟泽在一起他才真正快乐,那宿敌也可以妥协。

邬希舔了下唇瓣,跃跃欲试地勾着秦璟泽给他点颜色瞧,“听见没有,我都在你面前提别人的名字了,生不生气?要不要发火?”

连大毛的醋都吃,怎么可能不醋赵治恺。

话音刚落,速度猛得邬希来不及反应,他两腿并住被扯着脚踝高高提起,求仁得仁,呜呜咽咽地被揍了好几下屁.股,对上秦璟泽谨慎审视的眼神,探出舌尖讨好地去给人尝,“哥哥轻点。”

秦璟泽眉心直跳,更是发狠地抽上两巴掌,扇得邬希拧腰直往上打挺,想躲又不真的躲,缓过劲儿来又主动凑上去,没几个来回就被揽着腰按在男人腿上,这一下躲都没处躲,只能生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