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狗随主人,大毛也讨厌医院,虽然聪明得好像知道是在给自己治病,但见到主人来接它还是委屈地化身嘤嘤怪,黏在邬希怀里不肯出来,非要邬希抱。

然而邬希心有余而力不足,没那个臂力,努力颠了两下,叫秦璟泽来,“你抱大毛。”

秦璟泽眉头微皱,单手把它拎起来。大毛惊得直蹬腿,邬希赶紧过去托住大毛沉重的身躯,谴责始作俑者,“你干嘛?好好抱。”

家长看自家生病的孩子都会因心疼而格外温柔,现在大毛在邬希这享受的就是这种优待。值班的小姑娘想提醒一句其实不用抱着,狗子已经恢复行动自如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高大的男人声音低沉,“不抱大毛,抱希希。”

她没反应过来“大毛”和“希希”分别是什么,愣愣看着邬希一下子窜到秦璟泽后背上,还咬耳朵,“不要抱,要背”,抱着屁.股疼。

狗子被放回到地上,连被单手拎着的待遇都没了,幸福还没超过两分钟,茫然仰起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自己就又失去了宠爱。

对哦,这只金毛叫大毛来着,小姑娘脸红地捂住嘴,这一下也知道希希是谁了。

抱!抱回家按倒!

不对不对,不按倒就抱着弄岂不是更要上天,这个一看就是猛1的力气这么大可不能浪费。

在脑海里吸溜吸溜,她嘴上一句不敢说,只敢小心关怀,“你身体没事吧?”,毕竟是在他们这晕倒了紧急送医,虽然现在看着没大碍,但问问也好。

“嗯,就是太累,身体没抗住”,邬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缴清大毛费用的时候他又跟几个脸熟的医生道歉道谢,这次多亏他们,不止治好大毛,也为他费了心。

一只没有坏心眼的小狗勾是不懂记仇的,没沮丧太久大毛就又活蹦乱跳,咧着嘴笑得傻乎乎,要不是有绳子牵着,一出门能直接跑到马路上去,兴奋地撒欢儿。

明明不是春天到来的时候,它却奔着路边一家宠物店的小萨摩冲过去,邬希赶紧扯绳子拦下,“人家还没成年呢!”,居然还打起了童养媳的主意,真是了不得。

那只萨摩还很小,是奶狗,蓬松的白毛,眼神奶乎乎,看得邬希无比心动,当场就要移情别恋,被大毛充满嫉妒的汪汪声才叫回魂。

宠物店的老板俯身把小萨摩抱起来,朝他们笑笑。

邬希简直一步三回头,走得依依不舍,但现在养大毛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天天挤时间遛狗,时不时还要把大毛委托给营养师照顾,下学期还要考证搞实习,实在没空再养一只,养奶狗本来就比养成年犬更费心神。

“等毕业了再给大毛找老婆”,他跟秦璟泽商量。他没啥人生理想高追求,毕业就想开个画室教几个小朋友画画,赚不赚钱无所谓,反正当咸鱼也没压力,到时候空闲时间多,养两只狗也可以。

秦璟泽没什么意见。回头看了眼那家宠物店。

“汪!”,终于发现邬希频频回头的大毛非常不满意,忘了刚才明明是它先去勾搭小狗的,嫉妒得龇牙咧嘴。

邬希轻踢它屁.股一脚,冷哼,“看到没有,这就叫狗随主人。”

上次只不过陪老狼玩了一会儿,这只小醋狗简直要炸毛造反,跟秦璟泽如出一辙。

挨了顿好打的秦璟熙肯定不会忍气吞声,这显而易见。但左等右等好几个月也不见到什么动静。赶在年前,秦璟泽接到港城那边打来的电话,催他回去一趟正好过年,就知道肯定有事在这等着他。

秦老爷子不是什么会轻易被别人当刀使的人,单论起心眼,多少个秦璟熙加起来也玩不过老爷子,只是有时候送上门来的借口用用也无妨,斗殴事件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的工具。

外人眼中的秦璟泽是秦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甚至同为秦家人的秦璨都一度这样认为。只有知道唐绛香亲生的孩子并非什么遗腹子的人才明白,无论秦璟熙还是秦璟泽,都只是秦老爷子养来挡势头守家业的棋子,好东西最终当然要交到亲生儿子手里,哪能轮得到这两个从外面寻回来的野种。

秦璟泽能力强,老爷子喜欢。但一旦强到了有脱离控制的趋势,那么喜欢就会变成忌惮,时不时要出手打压。

他其实并不介意这两个孙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最初那几次是他有所暗示,故意引导他们走向敌对。这样一来彼此制衡,就都有削弱,便于他更好将棋子掌控在手。

“听说你是为了个男人和你哥哥大庭广众之下打架?”,电话里老头的声音不似斥责,语气平静,但藏在其中的威胁暗示让人很难装作听不懂。

“那个小男孩叫邬希是吧?过年带他一起回来”,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口吻。

秦璟泽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摸出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转身回房间,床上柔软的被子卷成一团,邬希埋在里面,已经长到肩膀稍微往下的头发盖了几缕在脸上,睡得很沉。

眼睛下面红红的,有点可怜,勾得秦璟泽忍不住伸手去摩挲。

昨晚上他稍微喝了点酒,没醉,但是借着酒劲儿凶得厉害。邬希一开始还陪他一起疯,到后面实在不行,破口大骂他是畜生。这张干净脸蛋上昨晚湿漉漉,汗与眼泪模糊,一摸就沾湿满手。

藏在被子掩盖之下的更是狼藉,是他的罪证,没有十几天绝不可能消下去。

秦璟泽小心翼翼抽开被子给邬希按摩后腰,本来就腰不好,太过分就容易犯病,得仔细伺候着。

“往下揉”,冷不防听见一声嗤笑,他猛地抬头,看到邬希满脸戏谑,“就你会装睡?”

这几个月曾抓到过两次秦璟泽装睡,他觉得这人以前也应该没少装模作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要吓秦璟泽一跳。

“别光给我按摩腰啊,哪最疼你不知道吗?”,虽然挑不出哪里的皮肤完好无损,但最遭罪的绝对要数肉最厚的地方。

秦璟泽数狗,齿痕就像打标记,指印泛出青色,与巴掌扇打过的大片红晕交叠一起。照着镜子一看,邬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虐待了,“我要告你家暴,你打我。”

被挑衅的次数多了,秦璟泽也不再那么容易慌乱,放在从前他现在已经恨不得求着邬希还手揍他一顿消气,现在却心知肚明邬希只是在满嘴跑火车,明明就喜欢得不得了。

所以他从善如流地捏捏邬希伤处,没两下邬希就又挣扎要哭,“去你的,你劲儿多大自己没数?滚一边去。”

好不容易才缓过气,他瞪视秦璟泽,“你刚才是不是出去接电话了?不会又要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