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九万111 仗着闻家那个疯子给你撑腰……

Chapter111

趁着剧组午休的时间, 时盏驱车来到医院。

在电梯里遇到书迷。

对方热忱激动,翻出纸笔来要她的签名,“时大,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阿!”

“谢谢。”

时盏有些心不在焉, 潦草几笔签名。对方问:“时大,听说你下一本的男主是个反社会人格的高智商罪犯, 预计什么时候能出阿,今年能吗?”

【三级恐慌症】

【重度创伤后遗症患者】

【连续九次问卷测评不及格的极端反社会人格】

闻时礼英俊阴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时盏思绪翻飞。

他是原型。

偏偏闻靳深很介意这一点。

他不要她用闻时礼做原型。

电梯门正好打开, 时盏露出淡淡的笑, 说:“不好意思, 这个还没定, 到时候正式发售的话会在微博通知的。”

“好吧。”

时盏出电梯,来到取报告的专用窗口, 在报上名字后,玻璃窗里的医生递过来一份鉴定报告。

时盏接过,“谢谢。”

拿到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翻开的勇气。

明明不过薄薄几纸报告, 却在手中如有千金重,时盏回到车里, 在安静的封闭空间里深深呼吸好几次, 才缓慢地翻开。

标题清晰。

港城第一医院检验中心DNA检验报告书

关于时盏与席月皎的DNA鉴定

时盏跳过数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直接看最后的鉴定结果。

鉴定结论:

在上诉结果中, 分析19个STR位点的分析结果, 其中9个位点不能从席月皎(被检母)的基因型中找到来源, .....遵循孟德尔遗传定律, 其累积非母的排除率为0.999999999,经过我中心鉴定,时盏与席月皎确认无血缘关系。

——静止。

万物在这一瞬凝固住, 变成难以流动的灰色固体。

时盏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在翻遍车上和包中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在席月皎那儿受毒打谩骂那些年,又算什么呢?

亲生母亲又是谁?

为何至今渺无音信?

时京为何从未提过?

要不是那日被闻时礼的三言两语点醒,那她可能会这样受欺骗地过完余生。

手里的报告被时盏捏得变形发皱。

她的心中疑问重重。

静静怔很久后,时盏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我是谁?”

得知鉴定结果后的时盏,整天都不在状态,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剧组,好几次走神被工作人员提醒,她无能为力,只能重复地致歉。

不能这样下去。

时盏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她势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要找到亲生母亲,亲口问一问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席月皎抚养。

那相反,另外的一种可能,她的生母已不在世。

要想弄清楚原委,只有去问当初的当事人——死人不会开口,时京已不在,那剩下唯一可问的人,就只有席月皎。

晚上九点,星露月明。

还剩两场戏。

时盏将魏洲叫到一边。

两人合作过一回,许多时候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魏洲早已看出时盏的心不在焉,说:“啥事儿阿,你今儿不对劲啊。”

时盏头痛欲裂,揉揉太阳穴,说:“魏导,剩下两场你盯着,我有点事儿要处理。”

“行,没问题。”

魏洲用卷成筒的剧本拍拍胸脯,“你去吧。”

时盏点点头,“交给你了。”

*

十多年没有回去过的地方。

如今再踏足,记忆里的星星点点重新浮出来,有种暌违已久的熟悉感,还有......厌恶感,这里是时盏发誓再也不要回来的地方。

破旧的筒子楼,楼道里没有一盏好的照明灯。

每层转角处堆满垃圾袋和外卖废料,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腐烂恶臭的味道。

也有在中层拉几根钢丝晾衣服的住户,时盏经过时,偶尔会从未干的女人内裤下方穿过,内裤还在滴水,滴答滴答,在污垢满叠的地方形成一处湿淋淋的小洼。

没有灯,看不清那些中年女人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时盏秉着气息,一口气上到最高层。

——五楼。

踩过肮脏破碎的水泥地板,时盏停在尽头一扇生锈的红色铁门前。

这种门没有门铃,猫眼都没有一个。

嘭嘭嘭。

敲门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时盏站在阴暗里,半边脸在月光里照着,静静等开门。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拖沓、无力,要死不活的,时盏能猜到来开门的是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门拉开,果然是时通。

瘦不拉几的时通微微佝着背,看着此时站在门外的时盏瞬间目瞪口呆,酱黄干瘦的脸上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妈!妈——!”

时通脸朝着房间里面连喊好了几声。

“叫冤嘛叫这么凶!”席月皎熟悉的声音传来,且越来越近,从小厨房里出来往这边走。

时通又喊一声:“快看谁来了!”

时盏面无表情,觉得时通很像一只马戏团里训练失败被淘汰掉的猴子,没什么实质作用,只剩下嚷嚷了。

走出来看见时盏的席月皎,也是相同的惊讶。

席月皎:“你想开了?”

还以为时盏来送钱的。

时盏懒散抬眼,说:“我需要和你谈谈。”

席月皎露出点应付式笑容,阿一声,朝时盏招招手,“来吧,进来说,你也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了,你的好多东西都没扔呢。”

时盏没有拉家常叙旧情的欲望,权当没听见。

进到屋里,时盏在一根破旧的独凳上坐下,面前是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碗剩一半的榨菜,边缘和碗身糊满发干的红油,邋遢肮脏。

席月皎倒还先发制人,“也不用太多,先拿几万给我们花着就行。”

时盏面色不动,“钱?”

“对阿。”

“你真想得不少。”

席月皎明显怔一下,“不拿钱你来干什么?”

时盏没急着说话,过一会儿,好笑似说:“我来干什么......”她真没忍住,又冷笑一声:“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么。”

席月皎收住一开始伪善的笑意,紧紧盯着时盏。

时盏觉得没有再卖关子的必要,言简意赅:“我来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该怎么称呼你呢,席女士?”

像被戳中痛处,席月皎勃然发怒,猛一把拍桌子上后指着时盏:“少和我来这套!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当初是没有给你吃给你穿还是咋的?”

时盏神色寡淡,不赞一词地听完,然后从包里取出鉴定报告。

报告被轻轻放在常年积累油垢的木桌上。

时盏两根手指点在纸张一角,轻轻将报告推到席月皎的眼皮子底下,还怕她看不懂,温馨地指着最后一句“经过我中心鉴定,时盏与席月皎确认无血缘关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