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央视助攻

Q大, 博宁楼。

苟玳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构建的经营预测曲线,非常满意的冲了一杯咖啡。

一切发展都按照苟玳的设计所展开。

顾客在经历了与【天上飘】餐厅的蜜月期后,新鲜感过了, 网红模式餐厅性价比不高的劣势越发凸显。

上官静娴每周都提交一份财务报告, 忧心忡忡地向苟玳阐明利润急剧下降的现状。

每一次,两人间的对话都是上官静娴长篇大论, 苟玳淡定表示“好的, 了解”。

上官静娴摸不清苟玳肚子里装的什么药。

——因为苟玳根本就没有准备药。

倒闭近在眼前, 他恨不得立刻“入土为安”,一点也不想吃药。

宿舍门被推开, 仇仁拎着两份食堂打包的饭盒。

“狗子啊,你说我们现在也都是估值千万的人物了,不该大鱼大肉,花天酒地,还在吃食堂阿姨一勺三颠的外卖,也太为难自己了。”

苟玳笑道:“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仇仁叉了个卤蛋放到嘴里,口齿不清道:“天天山珍海味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每天吃一千块, 一年也就三十六七万,在北城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苟玳语重心长:“你就没想过,我们的火锅店入不敷出, 苦苦经营,最终倒闭吗?”

仇仁“呸呸呸”几声, 蛋黄碎屑喷了一地:“别说不吉利话。”

苟玳继续做心理建设:“生意场, 本来就是有时起有时落。”

仇仁没察觉苟玳的良苦用心, 信心百倍:“就我们火锅店现在的火爆程度, 倒闭这词远在千里之外。”

苟玳叹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最终,苟玳也没能给乐天派仇仁做好心理建设,只能等餐厅倒闭后,再好好安抚自己的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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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半个月时间,上官静娴提交报告的频率越来越高,苟玳看着越来越犀利的报告用词,测算着火锅店倒闭的日子。

火锅店倒闭后,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比如和投资人的资产清算。

虽说他和梁君澈关系不错,但布岱公司当初是和君待投资签订正规投资协议,其中就包括企业清算时如何分配。

清算后的资产,定然是远少于当初君待的投资额。如何将差额返还给梁君澈,并将理由合理化,也是一大难题。毕竟根据规则,创业者本身是不承担对公司的连带责任,也不担保投资人的盈亏的。

除此之外,还有公司团队的去留问题,以及四家火锅店员工的再就业问题。

如果这回火锅店能够达成系统任务,他就要遣散团队,如果未能达成,他会继续留用六个人,开展下一项创业项目。毕竟要凑齐雷点如此多的员工也非容易之事。

最让他头疼的,是其采购原材料的乡村。其交通成本确实过于高昂,苟玳也很难将其推荐给其他餐饮店。一旦他破产,这些乡村又将重回困境。帮乡村脱贫脱困是国家的事,但苟玳仍想尽一份微薄之力。

为此,苟玳烦恼了好几个夜晚,直到一日晚自习结束,苟玳从包中掏出手机,看到布岱公司许多人的未接来电。

苟玳高效学习的方式之一,就是看书时手机关静音放包里,只用手表看时间。

满屏幕的未接来电,让苟玳眼皮跳动速度加快。

莫非——

餐厅资金链断裂,彻底经营不下去了?

或者上官静娴的前夫出手,让布岱公司天凉王破了?

亦或者出现某个他意想不到的“倒闭原因”?

苟玳心情略微激动,却未过多浪费时间胡思乱想,果断拨打了他认为逻辑最清晰,表述最清楚的上官静娴。

苟玳:“上官姐,你刚打电话给我?我在自习。出什么事情了?”

上官静娴:“老板!你还不知道吗!看华夏中央台!不用,看微博就好!”

苟玳:???

向来说话精炼准确的上官静娴,第一次让苟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挂断电话,苟玳点开许久没用的微博。

他没有微博大号,只申请了一个普通小号。最早是用来刷热搜,看新闻,后来发现碎片化的阅读并不利于知识的摄取,便将其丢在角落。

小号关注的人不多,都是系统自动推荐关注的大V,苟玳简单扫过,没看到有用信息。

苟玳思索几秒,在搜索栏输入了天上飘三个字。

“天上飘”微博广场的第一条,是华夏央视新闻的微博,发布时间在一个半小时以前。

【华夏央视V:#天上飘##网红火锅店,不止是网红# 近日,央视记者和H省南嗒市攻坚克难小组走入深山贫困乡村,竟在老乡口中听到网红火锅店的名字。记者详细了解后备受触动。企业家不该只有利润,更要有社会责任心。天上飘,优秀!】

文字后还有一段视频,苟玳看了下时长,竟然有四十多分钟。

视频来自《聚焦热点》节目,是华夏央视黄金时段的王牌节目,周播,收视率极高,代表着主流媒体之声,某些特辑甚至会发文要求华夏全体学生和领导干部收看。

视频一开头,是记者和一群调研人员走访南嗒市。

南嗒市是H省一个经济落后的城市,有七个国家级贫困县。

整个走访的镜头,都充斥着阴郁和压抑感。平常人无法想象,如今繁荣昌盛的华夏,还有此般落后贫瘠之地。

房子多是土木结构,年久失修,一下雨就水漫金山。

路是乡间小道,没有水泥,坑坑洼洼,下雨天走过,膝盖以下全是泥点。

镜头拍到的孩子,小脸都黑乎乎的,只有双眸格外明亮。他们穿着好几层交叠但依旧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这几个贫困县地处大山深处,交通极为不便,有条件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些老人孩子。

村民以务农为生,靠售卖农作物赚点钱兑换其他生活物资。

镜头跟随其中一户村民去赶集。因山路崎岖,村名早上四点多就起床洗漱收拾,等到天色泛出鱼肚白,可见微光时,便背着一大摞当地农作物出门售卖,全部售罄也不过三十块,回到家已是深更夜半。

村民花了十八块钱,给家里的孩子买了件地摊上的灰色背心棉袄,小孩穿着棉袄,开心得在家门口跑来跑去。记者站在一旁,眼中溢满泪水。

走访的最后一站是武马岱县的小林村。

记者刚走进村子,就感觉其和其他贫困乡村不同。虽然目力可及的房屋道路破破烂烂,但村民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记者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栋和当地建筑格格不入的集装箱房子。

集装箱房子早年用于工地等处,这几年则流行于建造集装箱旅馆,偶尔也有潮人做成别墅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