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4/5页)

那些一开始持反对意见,坚定认为今年鼠疫拖得北蛮绝对无暇南顾的,还有在此意见上拉锯,故意克扣军饷物资的,全都人人自危。

便是这场仗胜了,他们恐怕也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

但事到如今,一想到抗北军如今冬衣还未批拨,穿的是往年避寒效果寥寥的旧衣作战,兵器未来得及大规模替换,粮草也所剩无几。

便是不败将军师飞羽在前线,这等军备对抗北蛮来势汹汹,作为乐观派的皇帝便眼前发黑,直接在朝堂上晕倒。

醒来就砍了好几个人,又连夜筹措粮草物资,送往前线。

然而这年头,所谓物资被扣押下,哪里就是真的已经全数准备好,只待发放而已。

那些粮草军需的钱早被不知道过了几手,剩下的只是杯水车薪。

便是皇帝如今正在修建的温泉山庄,也有一份钱是这里来的。

果然,第一轮交锋,前线溃败,师飞羽选择后退。

这一退,北蛮军离京城便不过数十里的距离。

朝廷坐不住了,数位大臣‘逼迫’皇帝暂时撤离京城,一路南下,集结各地驻军,以保住朝廷基业。

皇帝自是流泪痛斥一番,才在当朝大臣跪地不起的再三进谏下,带着一众大臣撤出京城。

皇帝都跑了,京城自是陷入混乱,人人自危。

消息灵通的贵人富商早已随着帝架一路南下,留下的来的自是惶惶不安。

用于维护秩序的官员士卒离开,无数无赖地痞便开始当街纵火砸抢。

只还没有成气候,便凭空出现一帮人马,对那些趁乱作恶的,逮住了就是直接一刀结果性命。

狠辣震慑下,很快稳住了京中秩序。

这些是裴凉见时机差不多,朝廷无暇他顾的时候,让漕帮送来的她的人马。

还有先前联合吞下厉深势力的几个帮派,由裴凉牵头集会,达成共识。

再找那些来不及逃遁的富户地主,家家应征人手,瞬间让裴凉掌控了京城。

趁原本扎根势力之人逃离,迅速洗牌,将自己的根扎进去。

只不过梳理完秩序后,裴凉才听说原本被关在死牢里的厉深还有魏映舒都不见了。

按照衙门被留下来的底层差役的说法,魏映舒是尚书家的高公子趁乱救走的,而厉深则是监牢暴动的时候自己逃出去的。

倒也不能说裴凉粗心,其实北蛮打来举朝震惊的时候,她有机会让人暗地里弄死两人。反正之后乱起来不会有人追究。

不过她今后的命运就是不断穿梭,她得试验看看,剧情的惯性波及范围,行驶的逻辑层面,以及主角团的光环庇佑到底在何种地步。

此时机会难得,不妨一试。

而京中局面在朝廷难逃后日益稳定,也归结于前线的战果。

虽然第一波冲击战败,让京中所有人被吓破了胆,但之后却是稳扎稳打,再未后退一步。

将北蛮死死的拦在了京城外的数十里范围。

其实按照裴凉给的物资装备,加上早早布局,师飞羽第一波就能将北蛮打的抱头鼠窜,直接滚回草原。

但逼走朝廷需要那一败,后续一直传往南下的战报,也都是报忧不报喜。

于是皇帝一行自然逃得更快了。

实际上师飞羽早就清理了撤退范围内的一切,丝毫未给北蛮军留就地补给的资源,冬日里连山都被刮秃了。

北蛮军自以为势如破竹,但拉锯数日后,补给便跟不上了。

最要命的是,后方出现了大批抗北军,趁他们缺衣少食战马疲乏之际,直接包了饺子。

北蛮朝廷本就是鼠疫后东拼西凑起来的一只打劫军队,数万人竟然全沦为战俘。

师飞羽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掀了北朝廷。

南边窃国之举刚刚开始,倒是先把北边灭了,这是原着里没有的,毕竟以当时的条件,只是惨胜。

此时的抗北军,虽则递到南边的战报只是稍有战果。

但实际上,师飞羽他们已经从北朝廷回来了,俘虏大批牛羊人口。

那些战俘杀了各部统领和小统领,挑出不堪驯服的单独调教,大部分打乱编入军中。

又将各部散落的人口汇集,重新分配北朝廷的资源。

世道就是这样,外面饿殍满地,皇宫里也是奢靡充实的,如此一来,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倒是能有食物活过这个冬天了。

师飞羽没有到处乱杀,又仁慈安抚,再来那些普通北蛮百姓也是他手里的人质。

倒是短期内便驯服了北蛮骑兵,让他手里的军队又迅速壮大。

皇帝扔下抗北军出逃,使得皇权在这批军人眼里彻底没有敬畏,如此抗北军加上俘虏的北蛮军便成了师飞羽的私军。

北蛮军南侵本就是为了吃的,如今在军营里吃得还比之前好多了,又性命无碍,那俘获他们的师将军也是勇武铁血的真汉子。

倒也让他们跟得心甘情愿。

只是师飞羽一心征战的时候还好,形势大定,空下来之后,他便又整日面沉似墨,郁郁寡欢了。

有个副将就看不下去,与师飞羽在帐篷里吃饭商议完要事吃饭的时候,便捋着胡子问道:“将军这是为何郁郁啊?”

“如今我等大破北蛮,又缴获战俘无数,兵马壮大,那软蛋皇帝自弃皇位,那这天下便是能者居之。”

“眼看大展雄途,称霸天下,将军在为何叹息啊?”

这副将叫胡胡子,姓胡,一脸大胡子。也是骁勇善战,外粗内细之辈,战场上立下过不世之功,因得罪奸臣,一直郁郁不得志,师飞羽上来后才得他提拔出了头,信奉效忠的一直便是师将军。

师飞羽本不欲与这糙汉细说,却不料他先一步已经猜出来了:“将军可是为女人发愁?”

“唉,我就知道,那些婆娘,生来就是克我们这些男人的,就同我家里那个,我在外打仗被砍一刀不痛不痒。若是回家,她口气不对叫我一声全名,我怕得担惊受怕三天。”

“我成了婚,这事我懂,师将军不妨与我说说。”

师飞羽忍了忍,实在心中憋屈,终还是选择换个角度一吐为快。

他便道:“你说,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自立自强。但若一个女人,拿钱轻辱于你,将你视为娈宠,轻贱侮辱,你待如何?”

胡胡子拍案而起:“哼!男子汉大丈夫,心中自该有天地,岂能为了区区黄白之物,做那软骨头之人?”

说完瞪向三响四季:“可别让我知道你俩有这打算啊,要敢学那吃软饭的贱皮子,我打断你俩的腿。”

三响四季面面相觑,那胡胡子又问:“那给多少钱?”

师飞羽正为人人都懂的男人的自尊,裴凉却将之视为抹布,分明是对他没有半点情义的事暗自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