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闻秋时神智几乎放空,被吻住的刹那,全身僵住,长睫一动不动地悬着。

顾末泽薄唇贴着他嘴角,鼻息喷在他肌肤的时候,闻秋时嘴唇好似被电了下,有些发麻,止不住后撤时,被一只手扼住下颌,承受了加大的力道。

油纸伞被扔在一旁。

浸在雨里不过片刻的顾末泽,宽大的衣袍被打湿,额前碎发变得湿润,一双狭长眼眸泛起深邃的幽色。

冰冷雨珠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沿着修长脖颈,滚入宽松的衣襟。

冷意钻入胸膛,缓解不了半分体内的滚烫。

顾末泽全身血液像是沸腾起来,这是他曾经数十年里,未曾体验过的,他像是怎么都尝不够闻秋时的味道,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面前这人死死锁在身边,拿来昼夜不息地享用。

顾末泽记忆未恢复完全,仅停留在小时候“天礼”的到来,因为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明明亲一下,就渴望得要疯了。

这么久,“他”竟然还是没挑破的单相思,甚至装起了乖师侄,简直懦弱得可笑。

闻秋时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发蒙,突然明白上次为何顾末泽被他偷袭后,被戴上玄铁链都没反应过来。

他心神像被顾末泽牵制住,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放开,他来不及喘口气,被握住胳膊拉了起来。

闻秋时背后撞上坚硬的墙壁,身前阴影洒落,他被顾末泽锁在怀里与墙壁之间,颈侧一疼,猝不及防被咬了下,全身一颤,止不住挣扎起来。

“你做什么?!”

“不明白么,”顾末泽摁住他的腰,一手扣住细瘦手腕,脸颊埋入他白皙颈侧,混着清凉雨意,嗅着令人舒适愉悦的气息,男子嗓音低沉,“我要你,现在就要。”

“?”

要什么?

闻秋时一时分不清是顾末泽疯了还是他耳朵出问题了,他腰带很快被解开,年轻男人抵着他,似乎要将体内的滚烫沾染给他。

白嫩的耳垂被轻轻咬住,闻秋时浑身一哆嗦,耳畔响起低沉喑哑的嗓音:“你也喜欢我的,不是么,不然亲你的时候就被推开了。”

闻秋时耳朵红透,被顾末泽的气息包裹着,寸步难逃,感觉是他快疯了。

“不许脱!不许再脱了!”闻秋时死死拽住腰带。

他腰带早被扯落在两人脚边,靠着墙,双手拽着顾末泽的:“你看清这是哪,就算不是光天化日,也是大街上。”

尽管是个小角落,深夜加上大雨,没有半个人影,但也不是能任人肆意妄为的地方。

闻秋时一想到顾末泽在这想对他做什么,面色僵硬,头皮发麻。

他死也不会同意的!

“可我忍不住了,”顾末泽稍微冷静了下,双手抱着他,薄唇凑近他红得滴血的左耳,“不过师叔不愿在此,我们换个地方便是。”

换个地方也不行!

闻秋时内心怒吼,表面一垂眸,道了声“好”,在顾末泽放松警惕松开他的刹那,他袖内落下一张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胸口。

嘭——

在顾末泽眼皮底下,他消失不见了。

一把被遗忘的油纸伞下,变小的闻秋时倚着伞把,瑟缩地蜷成一团。

可怕。

顾末泽何时变得这般蛮横无理,步步杀机,连给人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顾末泽只是失个忆,他差点失身了。

闻秋时在伞下涨红脸,没有腰带约束的衣襟大敞,里衣湿漉漉黏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白皙颈侧浮现一层薄红,还有小小的牙印。

闻秋时有心趁机逃走,但瞧见乌靴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气压直线下降,犹豫片刻,扬起嗓音道:“我在这——”

反正如此这小模样,顾末泽对他做不了什么。

顾末泽垂着眼,立在他掌心的小闻秋时留下伤心泪水:“我以后变不回来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会,”顾末泽狭长眼眸微眯,“十秒变回来,不然我去取伏魂珠。”

闻秋时:“?!”

如今这模样哪阻止得了,他急忙道:“其实努努力,半年就变回来。”

顾末泽:“九。”

闻秋时竖起食指:“我用祖传秘诀,一个月就能变回来。”

顾末泽:“四。”

前面的数呢?

闻秋时握紧小拳头,无不愤怒道:“半个月就恢复了!”

“零。”

顾式倒计时结束,顾末泽转身要走。

“一天,一天!符效只有一天!”

顾末泽左手挡着洒向右手的雨,一双放大的黑眸望向两手间的缝隙,在闻秋时眨眼以示真诚的时候,冷声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闻秋时点头如捣蒜。

暂时解决了危机,顾末泽行路的时候,闻秋时趴在他手掌里睡着了,次日醒来,已是晌午时候。

闻秋时算着时辰,一激灵,顶着凌乱的青丝坐起身。

他被放在与他而言犹如广场的大床上,左右张望,不见顾末泽身影,周围罩着一个结界。

闻秋时摸出袖里的小灵符,摆成一排,思忖着用哪张能解燃眉之急。

这时,开门声响起。

闻秋时赶忙收了灵符,倒床装睡,脚步声逼近,一道眸光扫来将他尽收眼底,结界撤去,阴影洒落,一个凉飕飕的东西压了压他。

闻秋时小手悄无声息摸了摸,发现熟悉的触感,忍不住睁开眼,将圆滚饱满的葡萄抱住。

他白皙脸颊埋入果肉,过了会,一脸餍足仰起头,腮帮塞得鼓鼓的:“跟你商量一下,晚上变回来后,莫要对我像昨夜一样行不行。”

说完,闻秋时语重心长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顾末泽拿走他吃剩的葡萄:“等你夜间变回来就能知道行不行了。”

闻秋时一噎。

这一定不是他的小师侄。

闻秋时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夜被亲了下,怎么他今日就要操心床上的事,变得岌岌可危。

他擦擦嘴角,仰头上下打量:“你真是顾末泽吗?”

顾末泽饶有兴致的问:“不然是谁。”

闻秋时乌黑眼珠微转,一拍手:“你现在不能把心思放在别处上,有个大敌还在暗处。”

为了转移顾末泽注意力,闻秋时把之前戴面具的玄衣男人抖了出来,试图给顾末泽威胁感:“他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脚踏神鸟毕方,杀人不眨眼,更可怕的是,你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顾末泽想起储物戒里的面具玄衣,俊眉微挑,那面具上的暗纹情咒仍在,若被闻秋时成功掀开过,法咒早消失不见,闻秋时分明没有成功揭开面具,怎么知道面具下的脸,与眼前这张一样。

且闻秋时这番描述充满怪异,听起来,倒像在说他曾经一统修真界的模样。

顾末泽本就有所怀疑,闻言道:“我有灵源珠在身,岂会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