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5页)

他从袖子里掏出几个装着粉末的纸包,去尚且没完全渗入地下的甜汤处鼓弄了会。回来斩金截铁的告诉大公主和惠阳县主,甜汤里确实有东西,能让人眩晕无力,内脏糜烂吐血,若是没有对症的治疗,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吐血身亡。

这番话非但没让大公主和惠阳县主安静下来,反而让大公主和惠阳县主坚定的站在了统一战线,她们觉得甜汤中的毒是柏杨下的,否则柏杨为什么能将甜汤中的毒说的如此详细,头头是道?

两个小姑娘还挺聪明,怕打草惊蛇,故意将吵架的动静弄得更大,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后,才狠狠‘揭穿’柏杨的真面目。

魏致远正在自我怀疑和怀疑他人的边缘反复横跳,完全没考虑就选择相信大公主和惠阳县主的话,将矛头指向柏杨。

除了盛泰然这个笨嘴拙舌的人坚定的站在柏杨那边。

吕纪和正处于强撑状态,根本就没闲心再去理会这些人的争吵。

骆勇、平彰平日里与魏致远更亲近,能不开口就指责柏杨已经算是他们长脑子了。

一时间柏杨竟然有些千夫所指的意味。

重奕带着宋佩瑜走过来,还没说话,大公主就迫不及待的将事情的‘最新进展’事无巨细的说给重奕听。

重奕却远没有其他人愤怒,他平静的将目光放在柏杨身上,语气是一贯的冷淡,“你在甜汤放毒药了吗?”

平静的就像是问‘你吃了吗?’

柏杨看上去也很平静,他还记得将快要哭了的盛泰然护在身后。然而他的目光出卖了他,尖锐、克制才是他淡然外表下真正的情绪。

柏杨直视重奕的视线,毫不退让,“我没有”

“嗯”重奕移开目光,看向大公主,“上马,走了。”

大公主没想到这番问话居然会以如此平淡的方式结束,下意识的拒绝,“可是……”

“没有可是”重奕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下来,定定的望着大公主。

大公主撇了撇嘴,她自小就是肃王的掌上明珠,连带着永和帝与长公主也都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说是千娇百宠也不为过,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偏生给她这番委屈的人还是她最想靠近的堂哥,顿时委屈翻倍,抹着眼睛转身就想跑,却被重奕抓住了手腕。

重奕看向人群外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郝石,吩咐道,“去将他们的马牵来。”

众人何曾见过重奕这般认真的模样,就算还有话想说也都乖乖的憋在心里,神色各异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大公主偶尔发出忍不住的抽噎声。

宋佩瑜听着于心不忍,隐蔽的拽了下重奕的袖子。

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公主这么哭着也不太好,况且他们进山没带马车,大公主还要骑马下山。

等到去牵马的人过来了,重奕才松开大公主的手腕,从袖口里抽出干净的帕子给大公主,轻声道,“回京后,我叫人给你寻两只雪狼崽子。”

“不要!”大公主抽走重奕手中的帕子,特意转个身背对着重奕,却止住了哽咽。

众人见状都松了口气,惠阳县主还主动去给大公主擦眼泪。

宋佩瑜与众人一起走向被牵来的爱驹。

宋佩瑜的马是到了咸阳后,精挑细选的半大小马,自己养到成年。

虽然不似重奕的野马王彪悍雄壮,却如同主人般俊秀文雅,甚至还是个双眼皮,被宋佩瑜取名为‘赤玉’,暗自里贴了下传说中的‘赤兔’。

宋佩瑜正要上马,突然感到腰间一股巨力,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已经在地上做了个屁股蹲。

不痛,但很懵。

身边的尖叫声,远处突然响起的爆竹声,同时响起。

宋佩瑜在一片惊呼中,踉跄着挤到人群里。

重奕正抱着大公主倒在地上,右背上插着个匕首柄。

他本人却脸色丝毫没变,还有心情对怀里吓傻了似的大公主道,“起来,我身体麻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骆勇被平彰推的一个踉跄,正要发火,却见平彰示意他去将大公主拉出来,才意识到他和大公主勉强能称得上表兄妹,如果非要有肢体接触,他来做才不容易传出闲话。连忙将浑身瘫软的大公主拽了出来。

大公主的护卫想顺势接过大公主,大公主却一下子抱着骆勇的手臂躲在了他怀里,尖叫道,“滚!都离我远点!”

刚才突然对大公主拔刀相向的人,就是大公主用了三年的护卫。

大公主从被重奕抱在怀里,到发现重奕将她的护卫捏断脖子扔出去,再到发现重奕背上尽根没入的匕首,从头到尾都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虽然没看到具体过程,但大公主无条件相信重奕,轻易将过错推到了已经死了的护卫身上,反而用最快的速度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同样被吓傻的惠阳县主抹着眼泪,连滚带爬到骆勇身侧,试探着去碰大公主,却被大公主一把抓住了手腕,死死的往她那边拉,惠阳县主立刻抱了上去。

即使发生了矛盾,在这个时候,大公主仍然觉得惠阳县主才是值得她信任的人。

被两个女孩夹在中间的骆勇人都要傻了。

他现在除了担心表哥,还担心表哥要杀他灭口。

早在意外发生的瞬间,东宫十率就如同经历了千百遍般,快速散开,将东宫小学堂的人围在中央,郝石带着随队的医官来查看重奕的情况。

医官用手帕贴在重奕的伤口附近,拿开后,手帕上沾染的不是鲜红,而是诡异的黑红。

“有毒!”平彰脱口而出,被吕纪和狠狠的在头上敲了下。

“这……”医官脸色大变,连手都在发抖,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直。

他只是个医官,做多救些头疼脑热,或者跌打损伤。

三皇子上在后背,不知道有没有波及肺腑,这已经危险至极,匕首上还有毒……

宋佩瑜硬是提着医官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异色双瞳满是凶狠的望着医官,“止血!拔刀!你愣住做什么?!”

医官打了个哆嗦,呐呐,“不行,没救……”

远处突然响起刀剑相撞的声音,正支撑着重奕坐在地上的郝石一拳锤在地上,“刚才那阵爆竹声果然是信号,这是场里应外合的阴谋!”

宋佩瑜扔了已经尿裤子的医官,从贴近心口的地方拿出个锦囊,蹲在重奕身侧,语速飞快“我这有两颗药丸,一颗能解百毒,一颗能吊命。你先吃着,我们下山再拔刀。”

重奕抬起尚且能动的那只手将宋佩瑜颤抖的双手握住,嗤笑,“你自己留着吧,马上就能用上了。”

说话的功夫,身穿燕军服装的刺客已经到了附近,与最外围的东宫十率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