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提亲事宜(第3/7页)

““孙山”?”此时,秦凤仪才想到自己正是”孙山”,大笑道,“岳父你可真有意思,对呀,我不就是个”孙山”嘛,先时我怎么没想到!”他自己都笑得不成。

景川侯委实无语了,人家”孙山”还挺高兴。

秦凤仪笑了一会儿,先道:“岳父,祖母与你说了明儿个我爹娘还有师父、珍舅舅过来提亲的事吧?”

“说了。”景川侯道,“这事不急,先说说你殿试的事。”“这怎么不急了?我最急了。岳父,咱可说好了,明儿我把媒人都请来了,你可不能再拒了啊!”秦凤仪就急着娶媳妇了。景川侯道:“先说殿试的事!”

秦凤仪立刻不乐意了,还是李钊道:“你与阿镜的事,父亲已是允了。”

秦凤仪一听这话,立刻由不乐意转为了满面欢喜,他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岳父你不会不讲信用。”

李钊还为父亲说好话来着:“其实,你去岁刚来京城时提亲,父亲心里已是允了的。怕你因亲事分心,方没立刻答应。”

秦凤仪心说:他才不认为魔王岳父有这么好心。不过,秦凤仪成亲心切,此时自然不会去得罪岳父,还颇是自信地道:“我就知道,岳父你早就相中我这好女婿了,是不是?”

景川侯道:“说正事!”这不成器的,怎么就不知道个轻重呢,考个”孙山”,也不晓得有什么得意的。

秦凤仪坐端正了,看岳父一张铁面,生怕这魔王会出尔反尔,连忙道:“岳父说吧,我听着呢。”

景川侯便说了让秦凤仪放弃殿试之事,秦凤仪不大乐意,噘着嘴:“我爹说,我师父也是这个意思。还说了一通进士、同进士的事儿,这有什么差别啊,不就是进士在京城做官,同进士也可以在京城做官吗?我觉着,就是俩字和仨字的区别啊!”

景川侯气得肚子里的火是压都压不住,心说:怎么偏叫这小白痴有这等资质,真是老天无眼!想不管他吧,又觉着可惜。可管他吧,又一肚子气!

景川侯冷声道:“进士与同进士的差别,我告诉你,内阁相臣、六部九卿的大员,没有一个是同进士出身的!”

秦凤仪眨巴眨巴眼,道:“可我又做不了那么大的官,我觉着,我做个知县什么的就成了。”

景川侯险没给这不争气的气死,李钊连忙道:“阿凤,眼下初做官,自然都是小官。可以后呢?既是在官场,自然是越往上越好的,是不是?你总要为以后的前程考虑。”

秦凤仪是真的不懂这些,他使劲想了想,总结道:“是不是说,同进士以后只能做小官,不能做大官的意思?”

李钊笑道:“就是这个意思。”

秦凤仪道:“还有殿试呢,我也不一定会考同进士吧?”景川侯问:“我与你师父,哪个会害你?”“那不会。”“还是说,我们二人的眼力,都不如你?”

秦凤仪道:“岳父,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一时不大明白这官场上的事,多问几句罢了。岳父你待我忒没耐心,我不懂,你就细细说给我知道不就行了。你一句话,我略犹豫些,就要发脾气。我是大女婿没什么,以后二女婿、三女婿要是胆子小,可就给你吓着了。”

秦凤仪眼下最急的是定亲之事,笑嘻嘻地道:“岳父的话,我记得了,我师父也这样说呢。岳父放心吧。”他满眼期待,“岳父,明儿我就来提亲啦。”

景川侯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敲了下肩头。

秦凤仪在这种事上最机灵,他立刻小跑到岳父身边,殷勤地给岳父揉下肩,在岳父耳根子处谄媚兮兮地道:“岳父,你可是应啦。”

景川侯心下忍笑,挑眉道:“上回是谁赌咒发誓,再不给我揉肩了?”

“岳父,咱们翁婿,我那是说着玩儿的。”秦凤仪连忙用力地揉几下,景川侯终于一笑,松了口,“明儿就过来吧!”

虽则是没做成状元岳父,反成了会试榜的”孙山”岳父,就看在这小子还算诚心的面子上,允了吧!

景川侯话音刚落,秦凤仪一蹦三尺高,欢呼一声就跑出去找阿镜妹妹报喜去了!一阵暮春的风儿吹过,景川侯的肩头空落落的,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起身,与长子道:“走,吃饭去吧。”

秦凤仪跑去跟李镜报喜,虽是比秦凤仪更早晓得父亲允婚之事,可此时看秦凤仪一脸喜色,李镜难免又甜蜜了一回。秦凤仪拉着李镜的手就说开了:“知道我看到我在榜上多高兴不?哎哟,把我喜得当时就抛下阿悦跑回来先跟你报喜了。岳父这大魔王,可算是点头了。阿镜啊,岳父肯定是京城最难缠的老丈人了……阿镜,欢喜不?”

秦凤仪那张绝代美貌的脸直逼近了李镜问。李镜斩钉截铁道:“欢喜!”

秦凤仪紧紧地抱住她,把头搁她肩上,轻声道:“我可算又把你娶回家了。”

李镜拍拍他的背,反正亲事就在眼前,这样抱一抱也不算逾矩了,心下自我安慰道。她知道秦凤仪这四年里付出了多少辛苦,世上肯为自己妻子这样付出的男人,秦凤仪算是第一个吧。

李镜每想到此处,越发觉着自己没有看错人。

俩人抱了好一会儿,秦凤仪方讪讪地把李镜放开了,还悄悄地坐得远了些。李镜不解,“怎么了?”

秦凤仪指指胯下:“憋得我。”

李镜脸刷就红了,秦凤仪也努力平复着,与她道:“本来我十六岁就想成亲的,这一憋四年,可是把我憋惨啦。”

李镜小声道:“这也不必急了,亲事就在眼前了。”

秦凤仪点点头,李镜连忙转了话题,道:“父亲跟你说殿试的事没?”

“说了,叫我不要考。可是,不考真的好可惜,还要再等三年呢。”秦凤仪问李镜,“刚岳父臭着个脸,我也不敢不答应。只是,我还是不大明白。阿镜,听大舅兄的意思,就是同进士不能做大官了,是吗?”

李镜细细地跟他说:“要说这三甲进士,一甲状元榜眼探花,这你也知道的。二甲取一百名,剩下的便是三甲,也称同进士。开始授官时,其实差别不大,一甲状元是从六品,榜眼探花就是七品,余者进了翰林做庶吉士多是从七品。同进士不能入翰林为庶吉士,便要自己去吏部谋缺。同进士谋缺,无非也是从七品官职。可以后升迁就不一样了,唯有翰林,方可入内阁。这同进士,是绝不可能入阁为相的。”

“就这么点差别?”

“这还是一点?”李镜道,“阿凤哥,你与那些四五十岁中进士的人可不一样。你现在不过弱冠之年,现在朝廷,七十岁致仕。你能做五十年的官,这五十年,你要是在朝廷认真熬资历,也能熬到六部高位了。你若是同进士,便是再怎么熬,六部高位也没你的份!这怎么差别不大?天差地别!你要是同进士,以后同年相见,人家都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