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同沐温汤(第2/5页)

景安帝挑挑眉,八卦道:“听说会试的时候,你一洗澡,都有一个举人喷了鼻血。”“不止一个,好几个呢。”秦凤仪很认真地道,“我怀疑他们是断袖,我都与他们说了,我可不是断袖,他们喷也是白喷,我是不会回应他们的。”

景安帝一乐,又八卦道:“你洞房时,你媳妇儿都喷鼻血啦?”

秦凤仪得意一笑道:“陛下你不晓得,我媳妇儿当初看上我,全是看上我这脸。我媳妇儿那人,不论武功还是本事,都是一等一,她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相貌略逊些。我呢,除了长得好,也没什么及得上她的,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也不错,你可是朕钦点的当朝探花。”

“但媳妇儿相中我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呀!”秦凤仪道,“我跟我媳妇儿,是原配糟糠的情分。不过,陛下您就很不错啊!我开始是很想跟您一起泡温汤,可我脱了衣裳才想起来,哎哟,可千万别让您飙了鼻血,不然您面子上多挂不住啊!没想到,您真不愧是陛下啊,面对我这样的绝顶美貌,都心若止水。”

景安帝感慨道:“凤仪啊,你再好,也是个男子。朕又不是断袖。”

“这倒是。”秦凤仪点点头,哼着小曲,把头发一拢,盘在头顶,自己甩着布巾擦起背来。

景安帝提醒道:“别太用力,看都擦出血了。”

秦凤仪吓了一跳,连忙摸自己的后背,偏生他又看不到,急道:“哪里出血了?我没觉着疼啊。”

景安帝把他拉跟前一看,笑道:“并不是血,朕看错了,是个朱砂记。”“哦,那是我的胎记。”秦凤仪这个漏勺嘴,就又把自己险些被祭龙王爷的悲苦身世说了一回。

景安帝听到他说凤凰胎时,不由得一笑:“南夷人的部落多有推崇凤凰的,你是没生对地方,你要是生在南夷,说不定他们得把你当神供起来。”

秦凤仪道:“那也没用啊,我娘说,那就是胎里带出的胎记,没俩月就褪了。”

泡过温汤,秦凤仪换上新里衣,穿回自己的官袍道:“我还得回翰林院呢。”

景安帝看他头发湿着,道:“你这样出去,这十月的天,一准儿着凉,这出都出来了,也别急着回了,把头发晾干再动身不迟。”

秦凤仪一想,也是这个理。他就又把官袍脱了,换上了大皇子那里借来的常服——晾头发容易湿了衣裳,官服湿了,就不好穿了。俩人正说着话,马公公进来回禀:“礼部卢尚书求见陛下。”

秦凤仪吓了一跳,当即觉着不妙,左右一扫,硬是没地方躲!景安帝刚泡过温汤,自然是在暖阁里待着,这暖阁地方不大,就临窗一张楠木榻,大好阳光,景安帝正在坐榻上换衣裳。景安帝不用晾头发,人家泡温汤又不似秦凤仪那般撒欢儿还游了两圈,故而景安帝头发好端端的,根本不必晾。

秦凤仪急得小声道:“我在哪儿躲躲啊?叫卢尚书看到我大白天过来泡温汤,我就完啦!”

景安帝心下好笑,摆摆手,示意秦凤仪不必急,待换好衣裳,景安帝抬腿出去了。秦凤仪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在暖阁晾头发。

大好阳光,秦凤仪吃过午饭就泡温汤,泡得筋酥骨软,冬天的暖阳这么一照,他就打起盹来。

卢尚书是过来问皇后娘娘千秋节的事,说着就听到里间暖阁似有鼾声。卢尚书往暖阁那里瞧了一眼,景安帝脸立刻沉了下来。卢尚书想着,陛下这几日似是龙心不悦,这些陛下的私事,我便睁只眼闭只眼吧。

好吧,有时不知道也是一种快乐,不然,倘卢尚书知晓里头熟睡的是秦凤仪,非生吃了秦凤仪不可!

秦凤仪这一下就睡着了,因他生得美,暖阁里连宫人都格外温柔,还把他的头放平,给他盖了床被子,以免他受凉。

景安帝这一整天也不得闲,打发了卢尚书,又来了谭尚书。好在,里头秦凤仪躺平了后,也不打呼了。景安帝也没太当回事,就想他小孩子家,泡过温汤,犯困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未大理会,只管与这些臣子说正事。

秦凤仪也是个心大的,而他这个年纪,正是好睡眠的时候,他这一睡就睡了半晌。景安帝打发掉最后一拨过来禀事的大臣,特意道:“景川留一下。”

景川侯以为陛下还有什么事另外吩咐,便留了下来。景安帝带景川侯去暖阁,景川侯一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子怎么跑陛下这里来睡觉啦!哎哟,还盖着被子,天哪,你里头穿着衣裳的吧?

景川侯一下子就想远了,景安帝则很坦荡:“朕召凤仪过来说话,中午一道泡了温汤,他现在睡熟了,也不好留在宫里。朕叫顶小轿,景川你带他回去吧。”他看秦凤仪睡出一脸粉红的模样,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

景川侯先谏道:“陛下您天子之尊,怎可与一小臣同浴。”景安帝笑道:“咱俩以前也一个湖里游过泳呢。”

景川侯道:“臣这女婿本就是个二愣子,您待他严厉些,他还知些好歹,您总是这般圣恩,他就要上天了。”

景安帝也知与个臣子同浴不大妥当,可他本就不是那等循规蹈矩之人,笑道:“不至于,朕看凤仪很好。要不是景川你先一步手快,朕都有心召他做驸马了。”

景川侯强调:“臣是快了四年。”

景川侯过去叫秦凤仪,而景川侯与景安帝说话这么正常的音量,秦凤仪都没醒。景川侯推他两下,他不过翻个身,接着睡。景安帝还一脸看女婿的模样,夸奖道:“看凤仪睡得多香啊!”

奈何景川侯也有绝招,伸出两根手指一钳,就钳住了秦凤仪的鼻子,秦凤仪张嘴呼吸,景川侯立刻用手一捂,又捂住了秦凤仪那花瓣似的嘴巴。秦凤仪只要不想憋死,必然醒了。

他一醒,揉揉眼睛,就见陛下和他岳父站在榻畔,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连忙起身道:“哎哟,陛下和岳父怎么来了。我媳妇儿呢?”

“人都说凤仪你是个媳妇儿迷,朕可算是眼见着了。”景安帝道,“这是朕的暖阁。”秦凤仪这才明白过来,道:“陛下,卢尚书走了?”眼尾扫过他岳父的黑脸,他给陛下使了个眼色:怎么把我岳父叫来了啊!我自己走就成啦……

景安帝道:“天都黑了,你这会儿也进不得城了,去你岳父那里歇一宿吧。”

秦凤仪这才发现,屋里都掌灯了:“哎哟,我怎么睡着了,陛下您看,我可不是故意失仪的啊!”

景安帝笑道:“朕没怪你。”

秦凤仪就是跟他岳父走,也得先换衣裳啊!好在屋里都是男人,除了男人,就是陛下的近身宫人。秦凤仪把借来的常服一脱,换上自己那嫩绿的七品官服,他穿上还美呢:“陛下,你看,多少人穿这官服,都跟老黄瓜刷绿漆似的,就我穿着,人家说这叫青葱绿色,春意盎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