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

帷帐内温度攀升, 逐渐叫人觉得热了。

许知雾也慢慢地自在起来,甚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阿雾。”谢不倦放开她,唇仍离她很紧, 呼吸温温柔柔地拂上来, “阿雾这是在做什么?”

没听到许知雾的回答, 谢不倦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里已经被一双腿紧紧圈住了。仿佛是觉得床榻太烫了似的, 许知雾挂在双手双脚地圈着他,不肯用背部着床。

好一会儿, 许知雾支支吾吾地说,“书上……不就是这样画的么?”

谢不倦将她的话拿来想了想, 忽地明了,他给她看的那一本画册上面貌似就是这样的姿势。

他默了默,而后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因着笑意身体颤动,连带着许知雾也在跟着颤。她觉得无措,手脚却还挂着他, 而后犹豫地问, “不对吗?那我下来?”

谢不倦笑意更浓,伸手揉了揉她悬空的后脑勺, 而后手往下,按住她的背,好叫她省力一些,“阿雾学得很好。”

许知雾脸蛋一红。

“不过……阿雾是觉得哥哥要对阿雾做画册上的事了?”

“……不是这样吗?”

谢不倦没答, 伸手去扯了扯她的寝裤一角, 许知雾又连忙伸手护着不让他扯下来, 只剩一只手还挂着他脖颈, 顿时挂不住了,整个人落到榻上。

与此同时谢不倦摸摸她的脸颊,将她唇边的发丝勾去了,而后无奈叹道,“阿雾到底想让哥哥怎么办?没有做好准备,却又一味撩拨。”

许知雾赧然,“那,哥哥你再试试?我尽力不拦着。”

“罢了,方才不过一试。这种事情哥哥打算留到新婚夜,阿雾也要在那之前准备好。”说着,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有安抚的意味。

“……”许知雾点点头,回想起方才挂在哥哥身上时感受到的异样,颤着眼睫问,“那我怎么帮一帮哥哥,怎么做?”

谢不倦一怔,而后笑意盎然地看着许知雾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轮廓,“阿雾不要反悔。”

她娇气,要不了多久就要喊累了。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她便嚷嚷着想睡觉,谢不倦没准,两人闹到后半夜,最后阿雾困得抬不起手来,谢不倦才合上她的衣襟,单手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亲,“睡吧。”

这一日谢不倦难得起晚了一些。

好在今日没有早朝,也用不着急匆匆起床。

他翻了个身,将身侧之人温柔地搂入怀中,鼻端是阿雾独有的甜暖香气,耳边有细微的布料窸窣声,不远处的窗外,还有几声鸟鸣。

帘帐未开,但也能想见外头的晨光熹微。

在这个寻常的早晨,谢不倦却觉得时光温柔无比,不由惬意地喟叹一声。然究其原因,唯一不同的只是身边多了个阿雾罢了。

她大概也快醒了,哼哼唧唧地转了个身,把脸蛋埋进他的怀中,他不欲惊扰,连搂抱都放轻了。不多时,许知雾的呼吸逐渐匀长,想来是又睡熟了。

往常这个时候,青山绿水会端着水进来,再禀报几句什么,而绿织也该起床梳洗,准备过一阵再唤许知雾起来。然而今日,几人都没什么动静,仿佛此时天还未亮似的。

谢不倦觉得自己该起来了,然而却没动。一则温香软玉难以放手,二则他一动,许知雾许是要被闹醒了,昨晚将她折腾到那么晚,该让她好生休息的。

于是稍作犹豫之后,谢不倦心安理得地继续赖床,并且将怀中的许知雾抱得更紧。

天光大亮,从帘帐的缝隙中挤进去好一些,连带着帐内也亮堂起来。

许知雾终于睡饱,眼睛还未睁开,先伸了手胡乱往身边摩挲。

哥哥不在。

她轻哼一声,撑着床榻坐起来,发现自己衣襟整齐,身上也干干净净,也不知哥哥是什么时候清理的。

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肯下床了,许知雾伸手将帘帐捞起来,却见哥哥正站在外头,墨发披散,未着寝衣——他在换衣裳。

许知雾恍惚地想,哥哥竟还在吗?

“阿雾醒了?”

谢不倦浑不在意自己的衣裳还未穿上,俯身过来亲了亲阿雾的脸蛋,而后笑着直起身,随手将桌上叠好的衣裳展开,披上。

许知雾还未完全清醒,反应很是迟钝。她的目光直直地往哥哥身上落,不禁想,哥哥的哪一处都比画册上的更好看呢,更流畅优美,如玉雕琢。

忽地,许知雾目光一凝。只见哥哥的胸口有一道寸长的浅红伤疤。

便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谢不倦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身上这道,而后笑道,“不妨事,早就好了。”

“是不是二皇子摔断腿那一次?”

谢不倦云淡风轻道,“嗯,算起来是我赚了。”

他毫不在意地穿好衣裳,系上腰带,“对了,阿雾所赠的腰带与哥哥的好些衣裳都很是相衬。”

许知雾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子火气来,她现在怎么有心情跟他讨论腰带搭不搭衣裳,她只知道哥哥的这道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都这样久了,竟还留着痕迹,看上去伤口不浅。

“可是玉不与瓦碰,哥哥伤到一根毫毛都是亏了!”她气呼呼地说着,大概觉得秋凉,伸手把被褥一扯,将自己裹好了,小山包似的坐在榻上,瞪着谢不倦。

谢不倦觉得她这模样很惹人爱,想笑,却又只好忍着。阿雾在气他呢。

“好,哥哥以后再也不那样做了,阿雾放心。”

许知雾神色稍缓,“那哥哥帮我喊绿织过来吧,我要洗漱了。”

此时的二人不曾想到,他们口中谈及的二皇子,就在今晨,服毒了。

递消息的乃是暗卫营中的一员,将消息带给青山之后便候在了门外等着谢不倦唤他。

待谢不倦听过了暗卫所说,面上却没什么神情,二皇子自幼便兼有高傲与软弱,这样的性子一旦受挫便很难爬起来。因此他身残之后一蹶不振,多次寻死都不成。

不仅谢不倦这边多番阻挠,殷家也不会让他死。

可现在的事实便是,二皇子不知怎么弄到了一瓶药,如愿以偿了。

“不是说看紧他么?”

暗卫闻言连忙跪地请罪,“殿下,我等日夜交替守着二皇子府,并未发现可疑人等,因此实在不知是哪一处出了纰漏,还请殿下治罪。”

“罢了。”谢不倦微微摇头,“让他走吧。”

如今再想二皇子,以及从前的桩桩件件,谢不倦竟不觉得恨。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身边也有很好的人在陪着他,而二皇子的生命却戛然而止,于痛苦中结束了。

二皇子服毒一事在谢不倦这里不过一处小小涟漪,却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乾开国一来,这是头一个服毒身亡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