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薨(第4/5页)

“哈哈,让七叔您见笑了,不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把戏,赚点零用花花罢了。”

七叔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剑柄上,

张公公双手食指迅速探出,

姬成玦则当即喊道:

“七叔,可否再给我说两句话的时间,不听你会后悔的,不,郡主会后悔的!”

七叔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关于郡主的事,他很在意。

最重要的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七叔相信自己的那一招,杀姬成玦很容易,不会出任何意外,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自信。

“殿下,您说。”

姬成玦点点头,伸出手,指着自己道:

“小子清楚,您的那一剑,肯定能杀了我,但咱这样,能不能等到天亮再杀我?”

“为何?”

“等一件事。”

七叔摇头,道:“我固然自信可以一剑杀你,但依旧不希望夜长梦多。”

他是来杀人的,

送礼和喝酒只是顺带。

姬成玦二话不说,直接走向七叔,靠着七叔直接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脑袋直接抵在桌子上,同时主动伸手,将七叔的剑,放在了自己脖颈上。

“七叔,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这已经不是用不用剑式的问题了,任何一个有点修为的剑客,在这个局面下,杀掉眼前这个人,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哦不,是易如反剑。

因为脸贴在桌子上,所以姬成玦只能用力侧着脸看向另一侧,道:

“都给我坐在地上,不准动,不准发消息。”

张公公闻言,盘膝坐在了地上。

樊力和剑婢对视一眼,其实,他们心底还是想跑的,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坐了下来。

“七叔,等我到天亮,你就知道了,真的。”

七叔笑了,道:“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

姬成玦讪讪一笑,道:“七叔您说笑了,就是魏公公现在人就在屋子里,不,就是那晋地剑圣或者百里剑他们人在这里,您想要取走我的小命,他们也是阻拦不了的。”

“你对我,就这么有自信?”

“我是对郡主姐姐有自信,她这人,我知道,刁蛮任性,性子高傲上天了,您要是没有真本事,她怎么可能容忍您这个老废物这么多年如一日地整天在她面前晃悠?”

“话是难听了一点,但好像说得还真不错。”

七叔也坐了下来,同时,将姬成玦主动放在他脖子上的剑给拿开,放在了桌子另一侧。

“七叔,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殿下,您问,我可以再等等,等到晨曦初现。”

“您的那一剑,到底能有多高?”

“殿下是还不死心?”

“不不不,孤不会习武,习武太累了,吃不得那个苦,就是单纯的,好奇。”

七叔伸手,抓过来一只腌蟹,一边扒拉一边道:

“世间武者、剑客、炼气士等等,都以品来划分,三品为巅峰。”

“这个,我是知道的。”

“传闻,晋国剑圣曾在雪海关外,强开二品,斩一千野人骑兵,我比不得剑圣,我只有那一式,能发挥出二品剑客之力,但只能杀一人。”

也就是说,七叔能用出一招二品的剑。

“呵呵,就是觉得,这一剑用在我身上,怪可惜的。”

“不至于,我可以不用在殿下您身上,因为这样有些浪费。”

“您这话,忒伤人,我还是想体体面面一些走的,再说了,杀了我,七叔您也是不可能活着的了。

我知道我那位郡主姐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死了我,父皇为了镇北侯府为了镇北军,会选择息事宁人。

该嫁人的嫁人,该是太子的是太子。

但您,

必须得死。”

“嗯。”

七叔很显然,早就知道这个结局。

郡主是镇北侯的女儿,她不会死,甚至还能继续举行大婚,当太子妃。

他,则必死无疑,因为天子的愤怒,需要发泄。

其实,不用天子出身,就是镇北侯府那边,也会派人来杀自己,而李良申,则会被治罪关押,以做囚徒,因为李良申比自己有用。

在郡主说出要杀姬成玦的那一刻起,七叔和李良申,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

“也是,那一剑不用在你身上,以后也没机会用了。”

逃命时,可以用,但拿来杀朝廷或者镇北侯府的高手,没意思。

姬成玦笑了,“成,就这般说定了,想来二品的剑应该很快,死的时候应该不疼的。”

“殿下怕疼?”

“怕疼又怕死。”

“但大婚那一日,我只觉得殿下意气风发得很,隐隐中,有想着和陛下分庭抗礼的架势。”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爹,除非我姬成玦举旗造反,否则我爹不会直接让人砍了我。”

“父子情深啊。”

“那是,我和我爹感情一直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姬成玦随即又道:

“七叔,为什么不是李良申来杀我?”

“燕京城防严密,李良申一入城,附近就会有三名红衣伴当盯着,他,不方便,不过,他这会儿应该没出城回军营,而是在一家客栈喝酒。”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李良申更像是在打掩护。

“七叔,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殿下您说,日出之前,您尽可能地多说些话吧。”

“既然七叔您的剑能开二品,为何不直接和李良申进宫嗯嗯了那位,这样一来,郡主还当什么太子妃啊,直接母仪天下了。”

皇帝驾崩,太子即刻继位。

“殿下,您说笑了,虽说宫里的那位太爷,已经兵解于天虎山,但皇宫大内,岂是那般容易进去的地方?

您是没话说了么,问这种问题。”

“但他连自己儿子,都没办法保护,老四老五,也都住在这皇子府邸,今晚你如果不来杀我,去杀他们,其实也是一样的简单。”

“皇子府邸的守卫还是很森严的,只不过我身上拿着郡主的令牌,言明是来给殿下您送道喜,所以才得以进来。

就是这座燕京城,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昔日乾国藏夫子来我燕京斩龙脉,人还没到京城,这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做好了准备。

眼下局面,无非是,我是郡主身边的人,是家里人,仅此罢了。”

坚固的堡垒,一般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燕京城作为大燕的都城,除非大军围攻,否则寻常高手想要进来肆意妄为,也是困难得很。

当年百里剑来了,也只是默默地收拢起藏夫子最后一朵莲花离开。

但偏偏是在今日动手,

偏偏动手的,又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