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大燕天子!(第4/5页)

我父子俩两代人,就平定了这天下,一统了这诸夏,

你们说说,

你们这帮人,

到底是不是废物!”

“轰!”

雷霆炸响,大雨滂沱而下。

……

太庙外头匍匐着的老貔貅,抬起头,望向头顶那不断电闪雷鸣的天幕,目露沉思。

而其四周,一众红袍宦官,也纷纷从这天幕之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

亭子内,

皇帝还是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他就没说过一句话;

就看着,

看着自己的父皇,

当着他的面,

挡在他的身前,

把一众列祖列宗,骂成一群废物!

皇帝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姬润豪一摆手,

呵斥道:

“你们,已经死了,你们死后,你们的继任者,也已经继位。

你们,

一个个的,

无非就是死去的太上皇!

纵然这一身龙袍穿着,还真当自己是天子不成!

顺着点,

喊一句列祖列宗在上;

但本质上,

无非是一群孤魂野鬼阴魂不散罢了!

当世天子在此,

他是大燕现在的天,

他是大燕现在的法,

诸夏,

在其手中凝一,

煌煌青史,

就是奠基大燕立国的先祖太祖皇帝,也得排在我儿序列之后!

所以,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在这里,

教我儿子,

教这史书上,比你们光芒万倍的当代天子做事!

你们,

也配?”

“就是,就是,我儿说的对。”

一年迈皇帝,一边继续嗑着红丸一边站到亭子边附和着。

姬润豪转过身,

看着眼前的皇帝,

看着自己的儿子,

紧接着,

他,

跪伏了下来,

父跪子,

纲常崩,

刹那间,

天上,

再度雷霆炸响!

就是一直坐在那里的皇帝,双手也下意识地攥紧,身体,不住地开始颤抖。

“大燕,还是那个大燕;

但大燕,也不再是那个大燕!

自今日起,

大燕将取夏代之!

我大燕,即为诸夏,诸夏,即为大燕!

天下,

将仅存一家天子!

姬润豪,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旁边嗑红丸的老皇帝,眨了眨眼,但见自家儿子都跪了,老皇帝也不再犹豫,跪伏了下来。

哪怕,跪的是他孙子: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慑人心。

而这时,

先前两位没说过话的先祖,相继开口:

“好,破旧方能迎新,我现在是明白了,为何我大燕,能在这一代一统诸夏,好一对父子,好,好,好!

这才像话,

这才对味,

这才像是当年我在朝堂金殿上,

面圣大夏天子之状!

风水轮流转,

今日到我家,

我姬家,

终于出天子了!

姬琴,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初代燕侯,跪伏下来。

“诸位先祖,诸位儿孙。

笑看春秋,

千百年后,

谁又能记得我大燕开宗之侯?谁又能记得我大燕立国之君?

诸位记住,

后人记起咱时,

得从这位小辈上,

往前数!

得掐着算着,

你,你,我,你,你,

往下再过多少代,

才到他!

就凭这光沾着,

姬长河,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初代燕侯开疆,而大燕立国,自长河起,前头的皇帝,其实更像是有实无名的诸侯,是被追封上去的。

这时,又一名先代燕皇出列,他是百年前击退巅峰蛮族入侵的皇帝,也是设立镇北侯府的皇帝,

他大笑道:

“大夏才多大点地方,

如今我大燕,

不仅囊括乾楚晋三家,

我黑龙军旗,更可横行荒漠与雪原,

当世大燕,

十倍于诸夏,

当世大燕天子,

同样十倍于夏天子!

这一跪,

老子心甘情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罢了,罢了,跪就跪吧,达者为先,谁叫我儿子不争气呢!”

“不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亦或者你孙子的孙子,到底是咱们的根儿,一样的。”

“跪了,跪了,跪天子!”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拜见大燕皇帝陛下!”

渐渐的,

全场先祖,

全部跪伏了下来。

姬成玦张了张嘴,他很难分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它假的,可又是这般真实;

说它是真的,可又是这般得荒谬。

而这时,

跪在最近处的姬润豪,

小声道:

“你爷爷,腿脚不好。”

旁边的老皇帝刚刚伸手捻起一颗掉落在地的红丸放入嘴里,

听到这话,

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儿子,很是慈祥地笑了笑。

姬润豪的帝王之路,至少在龙椅传承上,可谓顺风顺水之极。

老皇帝还是个王爷时,就将姬润豪安排与李家世子一同长大;

老皇帝在镇北侯府帮助下,夺得皇位后,毫不犹豫地将他的世子,立为太子,自此修仙问道,不问朝政;

太子东宫,即为当时大燕真正的中枢。

在老皇帝这里,没有父子猜忌。

甚至,

怕自己活的时间久了,耽搁了自己儿子上位,又不想让自己儿子沾染上丝毫逼父的恶名,为自己儿子上位一扫妖氛,收揽人心,递上梯子,就自己承担这荒唐名声,故意服药服死。

姬成玦站起身,

用颤抖却又格外平缓的音调,

开口道:

“平身。”

……

“轰!轰!轰!”

三道恐怖的雷霆,夹杂着红色的光泽在空中接连炸响。

老貔貅只觉得,身体发凉,因为这不似天地正常之威,更像是某种因人而起的情绪宣泄。

可,

又到底是谁,

能引起这般之壮阔波澜?

下方这一众宫内宦官炼气士,也是心神震撼,此等情景,他们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而这时,

太庙的门,

被从里头,推开了。

皇帝迈出一只脚,

外头的风雨,

迅速沾湿了御靴,

皇帝微微皱眉。

在皱眉的这一刹那,

天上的雷霆,顿时熄灭;厚重到令人绝望的乌云,也随之快速消散;

连那阳光,

都像是急着讨好一般,赶不及地就照射了下来,似是争先恐后,为那天子,烘干那微微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