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4页)

段景生眼底爬满深刻的阴狠怨毒。

离开令人作呕的厢房后,小师弟犹豫不决,没有立即把纸页送到段景生指定的地方,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弟子怎么敢主张,还是先拿给了翰天宗宗主过目。

翰天宗宗主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翰天宗能成为第一仙宗,而他能桃李遍天下,这个心愿几乎成了他的执念,所以他每个月甚至每个季度都要开讲道会,即使没有多少外宗弟子捧场,但他就是格外陶醉这种受人敬仰的感觉。

道衍宗败落后,他的翰天宗眼看就要成为第一仙宗,这些天他脚下走路都是飘的,然而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他精心栽培的段景生给他挖了一个大坑,本人不仅修为尽毁还得罪了白蛇秘宗,在日常饮用的水源处下毒,整个宗门上上下下修为一昔全废。

消息一经传出,曾经宾客云集的花缘岛被人避之不及门可罗雀。

翰天宗宗主一朝梦碎。

小弟子将揉得皱皱巴巴的纸页给他过目时,他起初并没有看清楚上面是什么意思,但直到看了第三遍他仰头爆发出撕心裂肺笑声,小弟子吓了一跳觉得心中打鼓,然后就听宗主说:“按他说的做。”

得到首肯,小弟子就去送东西了。

翰天宗宗主五内通畅,吩咐身后侍立的弟子们:“不要惊动其他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众弟子一愣有些不解,翰天宗宗主露出饱含恶意的笑:“海域岛就要有灭顶之灾了。”

送走和他叭叭一通唠嗑的宁朗之后,林秋白重新趴回摇椅。

摸约过了半柱香之后,门被再度推开,熟悉的轮椅转动着停到他面前,林秋白抬起头看到茶几上被摆放着一盒玫瑰酥,云流玅将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他面前,笑容清浅和煦:“赔礼,尝尝看?”

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由让林秋白想起百年前在三十三天。

那时他时常到云山摸鸟蛋掏滕蛇窝,总归就是经常无所事事时出去闲逛,后来无意间在菩萨树下捡了一窝赤红鸡蛋,带回阆苑后孵化出一窝红毛稚鸡,他养了一个多月,结果某晚被山魈给只偷吃了,唯独剩下小橘侥幸独活。

那时他只比云流玅膝盖高一些,哭得伤心欲绝。

谁哄都不管用。

最后是云流玅亲自下厨用云山上的雪玫果给他做了糕点,他尝了一口之后发现味道不错才破涕为笑。

雪玫果是云山上独有的果子,千年结十果,外型略有些像上小下大的葫芦,未成熟的时候呈现出淡淡的青色,成熟后就是鲜艳夺目的鲜红色,嗅上去有股蜜糖淡香。做成糕点之后,吃在嘴里是淡淡的玫瑰花味道,所以林秋白一直称它做玫瑰酥。

的确好久没吃过了。

拿起一枚,一股馥郁芬芳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林秋白嗅了嗅掰下一块放到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连连点头。

还是他记忆的味道,表皮酥松皮薄干脆,咬开后是鲜红欲滴的内陷,咬在唇齿之间有着馥郁清香的花香味,流淌出来的汁滴比蜜蚀蜂糖还要甜。

云流玅不仅有一手炉火纯青的炼丹术,还有出神入化的烤糕技术!

一连吃了四五块,林秋白才觉得喉咙涩得慌,伸手倒了杯凉茶顺顺气,然而刚喝没几口他感觉手腕反应有些迟钝凝涩,他蓦然抬眼朝云流玅望去,云流玅眸中噙着悲天悯人的笑,俯身捋了捋他的鬓发:“乖。”

玫瑰酥里掺了东西。

云流玅打横将他抱到膝上,背后凭空浮现出一道云白的光漩,两人穿过漩涡,面前的场景就来到古木参天,芳草郁葱葱茏,十里浮云飘渺重峦叠嶂的深山幽谷。

眼前的景色林秋白再熟悉不过。

云上仙境,谓之三十三天。

环着他的人搂的很紧,在他的发顶笼下阴影,传来化散不开的佛手莲的香味,似乎堆雪的松竹干净澈冽。

云流玅在玫瑰酥里下的是短暂的麻筋散,林秋白如今已至合体期,药性转眼化解大半,至少五感已经恢复,还能看到眼前的景色和不远处隐隐传来的琴音。

“有人在弹琴?”

云流玅抱着他往前行了一段,林秋白才注意到草丛里趴着的牛头兔身的梦貘,原来是梦貘熟睡时发出的鼾声,抑扬顿挫平平仄仄非常有韵律才让人误以为是琴声。

看来灵兽苑又引进的新品种。

至少他以前从未见过。

附近有株数十人合抱粗的凤凰树,叶花煌煌如火层层叠叠焕然绚烂,枝干虬结遮天蔽日,茂盛的树冠上滚下来一团火红的团子,一路滚到林秋白怀里。

这手感分外熟悉,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小橘。

曾经小橘就很黏他,但满打满算已经过了几百年,按红毛稚鸡的寿命能活这么多久?

他的疑惑全都写在脸,云流玅失笑:“秋秋,秋秋啊……”他叹息:“当年山魈吃光一窝崽子,唯独剩下小橘你就没有思考过其中的原因么?”

林秋白:“运气好?”

云流玅道:“小橘是朱雀。”朱雀是圣兽血脉对山魈有天性压制。

林秋白:……???

他是真没想到的是傻不拉几,只会吃吃喝喝,当年几乎被他薅秃毛的秃红稚鸡真实身份竟然不是鸡,而是四圣兽之一的朱雀。

他神色复杂的低头凝望着在他膝盖上蹦蹦跳跳的红毛团子,顿时对神兽失望了。

正当他感慨的时候,眼前画面又是一变。

宛如置身于无边无迹的深渊黑洞,入目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幕,除却角落里摆放着的宽阔金色雕花鸟笼,笼中放置成一张大床,周围空无一物,是光线都会逃离的暗沉。

鸟笼笼门无声开启,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床头垂下长长的玄铁脚链。

想也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肩窝传来温热的吐息,林秋白敏感的耳根颈侧情不自禁浮起一层薄红,云流玅双手桎梏着他的腰,怀里的青年眼眸晕红,下颔蹭着脸颊在他耳边呢喃道:“秋秋太不听话,所以我为秋秋准备了一间小笼子。”

“这样秋秋就不会再拈花惹草。”

“小笼子里只有我和你,不会用第三个人。”

林秋白双颊酡红略感震惊,在他记忆里云流玅是性情温和宅心仁厚的大善人,怎么会口味突然跑偏,深谙黑屋这种小众文化!?

“秋秋,”云流玅单手紧紧环住怀里人的腰,视线落在雕琢精致的鸟笼上,眸色渐深,迷恋地啄吻怀里人顺滑翘白的发稍,笑语晏晏:“喜不喜欢?”

这一天是他处心积虑期盼的,那金笼上有他的封印一旦进去之后没有他就再也出不来。

他肆无忌惮打量着怀里的青年。

他真的想把林秋白关起来,用玄铁链锁住关在笼子里,让他永远只听着他看着他,被他弄月庄,肆无忌惮染上脏的、不入目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