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四场戏。

周明远远道而来,林倾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带着他在影视基地附近转了转,又吃了顿饭,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周明远前脚刚走,陈哲就偷偷摸摸的从安全通道探出头来。

“林老师——”

林倾刷房卡的动作一顿:?

陈哲伸出食指,往楼上的方向指了指。

林倾:“……”

“滴——”,房门被刷开。

林倾正要压下把手进去,陈哲直接冲了过来,“林老师!”

小伙子俊脸皱成一团,就差给她跪下了。

“林老师,您要是不上去,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见林倾不为所动,陈哲苦着脸,“林老师,求您!”

林倾:“……”

谢聿城这个狗男人,居然给她用这招。

林倾木着脸,上了楼。

谢聿城的房间门虚掩着,她见左右无人,直接推门进去。偌大的房间里只亮着壁灯和环地灯带,有淡淡的玫瑰花香溢开,是餐桌上染着的香薰蜡烛,却没见谢聿城的影子。

林倾:搞什么飞机?

一旁楼梯的转角处,雪白的墙壁上有一个娃娃体的箭头,箭头指向楼上,右上角还有一个头顶字母“X”的笑脸火柴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丑萌丑萌的火柴人,林倾绷着的脸开始松动,唇角有几不可查的弧度。她拿出手机,给X火柴人拍了张照片,又调整了下表情,木着脸,继续往楼上走去。

楼上是个小花园,一簇簇香槟色、浅橘色、淡樱色的鲜花凝着水珠,几乎堆满了大半个花园,一看便是精心布置过的。

林倾无暇欣赏这些鲜花,视线直直落在了不远处木桌后,正在忙碌的男人身上。

谢聿城穿着笔挺的黑西裤,白衬衫的下摆收进裤腰,衬衫袖子挽了几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男人肩线平直,衬衫挺括,是标准的衣架子。

闻声,谢聿城转过头,唇角牵着笑,“还有一分钟。”

林倾努力拉平嘴角,不露出半分的仙女好奇,在一旁的秋千椅上坐下。秋千椅一晃一晃,她看着谢聿城挺阔的背影,脊背微弓,修长指尖捏着银色的长柄杓。

片刻,谢聿城转身,林倾连忙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有脚步声渐渐靠近,旋即一个净白的瓷盘入眼。瓷盘正中央托着一颗抹茶色的冰激凌球,上面点缀了巧克力酱。

林倾是个抹茶控,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第一次做,尝尝看?”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

“哦。”林倾没什么情绪的应了声,一副“那我就勉为其难尝尝吧”的傲娇样子。她捏起小银勺,在冰激凌球上刮了一小点,送入口中。

清甜的抹茶味瞬间在口腔中溢开,冰激凌融化,有软软的小珠子,米粒大小。林倾用舌尖抵了一下,珠子破裂,满口的橙子味,酸甜四溢。

林倾有些诧异的看着这颗小小的冰激凌球,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冰激凌。她还想再吃一口,可是吧,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怎么能成为那种因为一个小小的冰激凌球就被收买的人呢。

秋千椅是双人的,谢聿城把瓷盘放在面前的木桌上,很自然的在林倾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都是你的。”他看着她,眼中染着笑。

林倾依旧绷着脸,内心却已经有些绷不住了,手指不太听脑子的话,本能的想去拿勺子。

“哦。”她又没什么情绪的应了声。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谢聿城开口,先端正自己认错的态度,然后才有点委屈的继续道:“可是你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说出来也许有些丢人,但我真的有点不甘心。”

林倾:不甘心?

可那晚的事情那么羞耻,她实在没办法不装断片。

“林倾,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定会离婚?”谢聿城开口,没有任何铺垫,直白又直接,声线却很低。

林倾哑然,脑子里还停留着那晚两人极尽缠绵的画面,乍然听到的却是一个严肃又不想面对的问题。

是不是一定会离婚,按照他们的协议,当然是。

嘴角塌下来,她看着面前的冰激凌球,没有了四溢的橙子香甜,只余抹茶的苦味停留在唇齿间,勾着舌尖上的味蕾。

可还没等她细尝这微苦,谢聿城却挑起她的下巴,温软的唇跟着覆了下来。林倾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唇齿被轻松撬开,舌尖相抵,她在谢聿城的舌尖上尝到了橙花的甜味。

“倾倾,我不想离婚。”谢聿城低喃着。

仿佛有烟花在林倾的脑中轰然炸开,流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撑着谢聿城的胸口,极力分开两人相贴的唇,“你……你说什么?”

乌黑的眸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样的视线灼在了谢聿城的心口,即便当初那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都不及眼下的灼痛来得明显。

男人的眼中的情.欲褪去,一点点氤氲出暗色。

喉结微动,谢聿城抿了抿唇,“抱歉。”

话落,他又倏然一笑,笑意却阑珊。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她这样的反应……难堪算什么,连心尖都是疼的。

他起身,衣角却被拉住。

林倾抬头望着他,乌亮的眸子里仍然满是震惊,可隔着震惊,似有更明媚的光想要迸出。

“谢聿城,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很低,不太相信刚才耳朵听到的,却又急着想要确认。

“抱歉。”谢聿城笑了下,有点勉强。

“不是。”林倾摇头,“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谢聿城看着她,突然就开不了口了。

“谢聿城。”林倾提高分贝,“你再说一边。”

“林——”

谢聿城只说了一个字,林倾便蓦地起身。藤编的秋千椅大幅晃动了一下,她几近蛮横的将谢聿城按在椅子上,膝盖磕上椅边,有点疼,她却顾不上,直接夸坐在谢聿城退上,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下来。

对于亲吻这件事,从来都是谢聿城主导,她被动接受。眼下,林倾不得要领,胡乱的亲着,却是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

自发的,蓬勃的,充满生命力,似乎只有亲吻,才能最直接清晰表达她此时的渴望。

片刻,她停下,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谢聿城薄薄的唇有些微肿,原本的淡红色也变成了潋滟的水红。林倾看着自己的杰作,薄红后知后觉的爬上了脸颊。

谢聿城眼睫微垂,同样定定看着她。

腰被掐住,薄薄的喘息声在沉默的两人间显得尤为明显。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谢聿城低着眼问她,喉结轻动。

“嗯。”林倾轻嗯,圈着谢聿城脖颈的手臂却收紧。她低下头,视线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