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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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悖言, 裴和渊的眼瞳猛地缩了一下:“大胆!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嗯,我不但敢这么跟你说话,还敢真的阉了你。”就着剩下的水, 关瑶不由分说地给裴和渊洗了把脸,甚至把脖子也替他擦了一遍。

过会儿脸洗完了, 人也重新晕回去了。

这晚的插叙过后, 在某个草虫唧唧的清晨,关瑶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睁开困顿的双目,郎君心疼地抚着她眼下黛影:“娘子辛苦了。”

关瑶打了个呵欠, 往他怀里拱了拱:“夫君好了么? ”

裴和渊点头,抚了抚她额间散落的发丝。

“夫君怎么会中毒?”关瑶随即问道。

裴和渊答她:“北绥细作潜入宫中意图毒害陛下, 碰巧我在旁侍笔, 陛下便将那糕点赏了给我。”

哪有那么多“碰巧”, 实则都是有意为之罢了。

除了故意试毒之外, 那细作被拿下后又换上了大琮易容过的人, 打算去摸他们老窝。

细作什么的,明显不是关瑶感兴趣的话头, 她只微微咋舌表达了下惊讶,便两眼一闭重新昏睡过去。

裴和渊深深望住关瑶,眼中如有漩涡一般,直要将她的面貌吸入脑中。

几日没好好阖眼,他的小娇娇脸都瘦了一圈。

那点儿肉, 全是替他掉的。

他既心疼,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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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靖王府雅宴。

关瑶与裴和渊到时, 早已是车马喧阗的场景。

处处罗绮华冠, 人影簇簇, 栴檀麝兰的香芬浮荡于空。

爷们有爷们的交际,娘子们也自有场子,更何况今儿个来的宾客里头,还有小公主贺淳灵。

是以在入得王府后,关瑶便推着裴和渊分开了,与贺淳灵一起。

“你这夫君怎么这么黏人?当真没有摔坏脑子?”目睹了裴和渊给关瑶理了披帛,且极为不舍的场景后,贺淳灵一脸狐疑道:“我可记得在青吴的时候,他对你冷得跟块冰似的。”

关瑶干巴巴地笑了两下。

有没有摔坏脑子她不晓得,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夫君没有被邪祟附身。

二女边叙话边走着,靠近一处人群时,有发现她二人的立马惊呼:“呀!公主殿下和裴三少夫人来了!”

姨甥二人对视一眼,目中俱是闪过亮光。

在关瑶出声前,贺淳灵率先抢话道:“三七!”

“……听你的。”关瑶默默把四六吞回腹中。

众人上前给贺淳灵行礼,对这位深得圣宠的小公主极尽谄媚。

喧闹未几,贺淳灵不着痕迹地将注意力转到关瑶身上:“小姨,你这顶簪真好看,也是清圆斋新出的么?”

关瑶弯眸笑了笑:“舅父让人送来的,说是才出的新样式。还有套花果纹的,嵌的是红珠,我嫌太扎眼没戴。”

“舅公最疼你了,这样好的东西都不见他派人送我。”贺淳灵假作不悦,又凑近她身前吸了几下鼻子:“你身上沁香沁香怪好闻的,今日用的什么香粉?”

关瑶嗔她一眼:“今晨起迟了,连衣裳头面都是胡乱挑的,哪来的余闲扑香粉?”说着,她极其自然地抬手拢了拢鬓发。

一旁的湘眉出声提醒道:“小姐,许是那透肌丸起了效果呢?”

“透肌丸?什么好东西?”众人好奇。

贺淳灵更是嗔怨道:“好哇,有好东西你也不拿来与我瞧瞧,自己偷摸服用了,真真是个自私鬼。”

关瑶扮作个回想的模样歪头几息,眨巴眨巴眼:“那透肌丸是鹤温堂新出的药丸子,道是可医周身炽腻的。舅父着人给我捎了一盒,听说连着服上两旬,可散肌香。我也没当回事,每日里嗦上一颗,就当吃糖丸子了。有没有效果的,我也不曾留意,哪里记得这些?”

“透肌丸,鹤温堂。”有人记着这两个名字,立时问道:“可是青吴的鹤温堂?”

“正是。”关瑶嫣然巧笑道。

“三少夫人上次回青吴时,着人送给我们的红玉膏和白牙散好似也是那鹤温堂的?我手头的都快用尽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对对,我用着效果也极好,可惜早就没了的。有没有法子再弄一些来?我愿意花银钱买的!”

听了这一句句迫不及待的话,关姨与贺淳灵交换了个眼神,欢快道:“自然可以。鹤温堂正打算在顺安城也开家分号来着,诸位若是喜欢铺子里的东西,便报了让人记下来,我去个信,嘱他们这趟一道捎运来就是了。”

这头人声嘻狭,姑娘们争相报着自己要的东西。那头,裴和渊驻足于里外的廊坡之上,抬目见得关瑶被人簇拥在当中,不知又说了什么,引得人去摸她腕间手钏,明显又是在勾人去买。

“果然长袖擅舞。商门禄气,俗艳之辈,那般尽是尘下作态,简直是在给三郎丢脸。”

尽是轻蔑的声音传来,偏头去望,见是麓安。

裴和渊收回视线,漠声道:“县主若是生了癔症,便尽早去医。这般四围疯咬乱撞,才叫污了公府颜面。”

麓安心跳一窒:“三郎,我在替你说话,你这是何意?”

裴和渊以极冷的面容淡看麓安道:“县主可曾亲手赚过一文钱?你日日锦衣玉食皆靠民禄俸给,与蠹虫有何区别?若有朝一日落难,怕是只能靠乞食度日。又哪里来的脸面指点我娘子?”

麓安还未从这一番犀利词言中回过味来,便见裴和渊抬脚欲离开,霎时慌急唤道:“三郎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维护于那关氏女?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裴和渊停下步子,头也不回地说了句:“郡主带病在身已是不幸,何苦再这般为难自己?”

见状麓安还道事有转圜,忙拾阶近了两步,低声道:“我听我爹爹说过,近来陛下有立嗣之意,九皇子是我姑母所出,那储嗣之位横竖跑不脱慈宁宫的手。待九皇子入主东宫后,先复了三郎官阶再慢慢筹划旁的事。”

想到些什么后,麓安咬了咬牙,又道:“那秦扶泽是个扶不上墙的花底子烂泥,我爹爹也瞧他不上,何况我本不愿同他有什么。我心早已许了三郎,只要三郎点个头,我再去求我姑母,日后总有法子脱了这两道荒唐婚旨的!”

言下之意,便是要先与裴和渊生那私情,也算是投诚于九皇子。待九皇子入主东宫,裴和渊自然也更能得好处。

国公府溺养出来的女儿,带着一身骄纵之气,从未跌过跟头的蛮横性子,言行举止总带着八成的想当然。

若问这位县主有多欢喜裴和渊,实则她也不一定能说个所以然来。

对麓安来说,裴和渊更似是她的一份执念,带着浓烈不甘的执念。

许是要风得风的顺意人生中一朝栽了跟头,被她至为不待见的商女抢了夫婿,便因这难以接受的意外钻了牛角尖,死活咽不下无名闲气,愣要执拗地做些什么罢了。